怪他下飞机的时候还觉得累,一拿起锅铲居然就不累了。汤小沫站在旁边一根竹签串二十个臭豆腐,吧唧吧唧吃得欢。
周谨年看在眼里,说:“也给我几个啊怎么这么没义气你。”
汤小沫于是他一个自己一个,顺带闲聊。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南大。”
“哇!”汤小沫呛了一下:“难怪。”
“什么?”
“看起来就是很厉害的样子,你以前在学校一定很引人注目吧?”
“何以见得?”
“你卖相好。”
周谨年啊了一声,说:“卖相?”
“就是皮相。”
“你看起来也很好卖。”周谨年说:“你挂牌我一定捧场。”
汤小沫面无表情吞了个臭豆腐,说:“眼光不错,后面排队吧。”
周谨年笑,像了,确实是跟自己聊了半年的那个“二道贩子”。
吃完饭汤小沫坐沙发看电视,周谨年洗了澡出来,半裸着shi淋淋身体,走到立式空调边上吹头发。 汤小沫努力掩饰自己的警备状态,不动声色的把伸手可及范围内的杀伤性武器扫了一遍,包括烟灰缸,花瓶,电话机,水晶台灯,茶几--这个似乎大了点,抡不动……
周谨年眼角瞄到汤小沫一脸的警惕,心里觉得好笑,大概真是把他吓坏了。但是他今晚确实想抱个人睡觉,这个问题一定要解决。
于是他吹干了头发,穿上睡袍,腰带随意一系就坐到汤小沫边上去了。
汤小沫很专心的看着电视节目,讲rou鸡的养殖方法,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周谨年看着他年轻光滑的脸,睫毛长翘,鼻梁小巧,心型嘴唇,最具诱惑,这张脸算不得英挺,但确实秀色可餐,往下是纤细的脖子,微微突起的喉结,锁骨上窝完美的凹槽下静静躺着他老周家家传的祖母绿戒指……
“咳。”周谨年清清喉咙,说:“这几天睡我房间的吗?”
汤小沫:“啊?你不是不住这里吗?”
周谨年不否认说:“是有住处,偶尔还是会在这里留宿啊。”
汤小沫看了看落地大钟,说:“那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
好干脆的逐客令,周谨年无语。
“今晚我不想走了,就睡这里。”周谨年越说越觉得有罪恶感。
“那我睡沙发。晚安。”rou鸡已经进入发情期了,电视里详细的讲解着阉割的步骤。
无奈看了他一眼,周谨年只好起身回房间去。
汤小沫听到背后的关门声,终于松了口气,斜倒在沙发里。
第7章
空旷的客厅深夜有些冷,汤小沫睡得不安稳。他梦见自己穿了件衬衫哆嗦走在雪地里,走啊走啊,突然看见前面有火光,于是欣喜往前跑,见一木屋,推开门,屋内壁炉火正旺,地板铺了很厚的羊毛毯子,边上过来一头大黑熊,暖烘烘抱着他,真舒服啊。
周谨年看着怀里傻笑着蹭来蹭去的汤小沫,忍不住莞尔。他还年轻,单纯不设防,容易相信人,这样的性格恐怕要经历过很多挫折才会世故起来。他突然不想他成熟世故起来,这个状态的汤小沫是他需要的,错过这个,可能没有下一个。
把玩他脖子上挂的戒指,低头吻他的太阳xue,拉高棉被,共他入梦。
天气越来越冷,冬至以后,零星下了一些小冰雹,街上男女老少来往匆匆,裹了厚厚的围巾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也是低头目不斜视的冰冷。
汤小沫反复在镜子前面练习表情和职业微笑以及说话的语速口气,最好是一开口就无法让人回绝的那种。因为最近有个客人很直接的问经理他是不是实习生,面嫩就是麻烦。
周谨年来的次数逐渐频繁,他现在几乎不太回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只每周六晚上带苏瑞回一趟父母家,偶尔去苏瑞那边过夜,一个星期总有两三天和汤小沫在一起吃晚饭,如果汤小沫没有做兼职的话。他已经推掉了家教,因为薪水太低,他最近在一家很大的餐厅做服务生。
卧室另外布置了一间,主卧汤小沫还是让给了它原来的主人,两个人都没有再提上床的事情,人和人一旦进入了某种熟悉的状态,上床这种事情,自然而然就难再开口。
冬至那天在父母家里吃饭,饭桌上有道家常豆腐,周谨年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突然想起汤小沫耍宝的样子,没忍住就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桌上另外三个人莫名其妙看着他。周谨年指着菜解释:“辣。”
辣你笑什么?周母白他一眼。
苏瑞默默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最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周谨年经常走神,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傻笑。
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终于开口问:“谨年,你是不是有事?”
“什么?”周谨年微笑看着她。
苏瑞最后还是摇头,还他一个微笑。
周谨年当然知道苏瑞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