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外面找来的人,不同在高门大院里伺候惯了的丫鬟,她脱口就出:“世子没儿子,但王爷年富力强,正值盛年。既然世子院里不跟心,那王妃和王爷多生几个不就成了。”
丫鬟婆子们齐齐噤声,唐师师垂眸看赵子诰,不置可否。nai娘慢慢意识到她好像说错话了,顿时渗出一头冷汗。
唐师师给赵子诰擦了擦嘴,轻轻说:“罢了,世子妃不在,这些事总得我多Cao心些。周侧妃刚没了孩子,心情悲痛,再加上流产伤身大,总要好生将养一段时间。一会挑两个清秀端正、性情温顺的丫头,送去伺候世子吧。”
如今王府大小事情,不过是唐师师一句话。再说嫡母给儿子赐人天经地义,婆子领命,福身道:“是。王妃想的真周全。”
唐师师叹气:“如今世子后院乌烟瘴气,我不上心,还有谁上心呢?喜鹊,你去叫太医过来,给周美人诊一诊脉,再好生开几个调养身体的方子。周侧妃不信我送去的补药,那太医开的,她总该信了吧?”
nai娘听着简直感动不已:“王妃您太善心了。我们街坊里的婆婆,哪个恨不得把儿媳当牛马使,您倒好,庶儿媳顶撞了您,您依然尽心尽力给她找太医。哪家姑娘能在您手下当媳妇,真是积了三辈子的德。”
唐师师抿唇微笑,一边谦虚,一边满意地听别人夸她更多。唐师师演的过瘾了,对喜鹊示意:“你把我的名牌拿上,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吧。许太医擅长妇科,如果许太医没有出去问诊,就尽量请许太医过来。”
“是。”
唐师师交代完后,剩下的事就不关心了。属于她的戏份已经演完,至于太医能不能请来,请来后怎么说,都和唐师师没关系了。
唐师师靠在软枕上,懒洋洋晒着太阳,悠然看玉雪可爱的儿子在身边爬来爬去。周围还有丫鬟殷勤地给她送吃送喝,生怕把她累着。午后安逸,颇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唐师师晒了没一会,涌上一股困意。
她撑着额角,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她正想着要不要去睡一觉,外面有人开门,唐师师回头,见喜鹊回来了。
唐师师惊讶,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太医呢?”
喜鹊虽然是丫鬟,可是出门时有小厮接送,如果车不方便,也会有小轿代步。她去请太医,一来一回,至少要花费许多时间。
喜鹊福身,回道:“太医院忙,今日不出外诊。”
不出外诊?唐师师本能觉得不对,问:“怎么了?”
喜鹊四处看了看,悄悄说道:“听说是皇上今日去后湖游玩,不慎落到湖水里了。救起来后皇上就发烧了,现在,太医都在乾清宫,守着皇上呢。”
竟然是皇帝落水了。唐师师颇有些无语,皇帝荒唐爱玩,异想天开,那次上元灯节似乎把皇帝玩野了,动不动往外跑。今儿倒好,出去划船,还把自己掉到水里。
既然皇帝发烧,他们总不能和皇帝抢人,唐师师说:“既然皇上有恙,我等自然不该再去太医院添麻烦。黄鹂,你将我的那串佛珠拿出来,我没法进宫,就在王府里给皇上静心祈福。”
“是。”
今日下午,唐师师就在拈佛珠中度过。唐师师知道王府中的动静不会传到外面去,但是瓜田李下,小皇帝生病,她还是装个样子为好。
唐师师凑活地装样子,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发烧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要出人命。但是皇帝不在寻常人之列,他身边集结着全国最好的医药资源,落水而已,想来没几天就痊愈了。
姚太后,太医院,包括众多臣子,都是这样想的。但是谁都没想到,皇帝这一病,迟迟不见好转,反而急转直下。
姚太后愤怒地将佛珠扔到地上,串线断裂,浸染着檀香的梵珠在金砖上来回弹跳。
内外伺候的人一齐低头,偌大的乾清宫落针可闻。姚太后扔了佛珠还不解气,她站起来,愤怒地指着太医们骂:“庸医,你们这群庸医!谆儿只是落了水,没过多久就被救起来了,怎么可能邪寒入体,回天乏术?他才十四,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撑不过半个月?”
太医们深深俯身,长拜道:“微臣无能。”
姚太后却像落入什么魔怔中一样,在地上走来走去,不断喃喃:“哀家知道了,一定是你们给他下毒,想害死哀家的孙儿。说,是不是赵承钧指示你们这样做的?他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太医垂着眼睛,没人说话。杨首辅垂袖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听到姚太后的危险言论。他见姚太后冷静的差不多了,才上前,拱手道:“太后,老臣自然盼着陛下身体健康,康复如初。但是,皇上现在的状况看着不太好,为了避免生乱,太后娘娘还是着手准备后事吧。”
第124章 惊变
杨首辅这句话说完后, 乾清宫鸦雀无声。姚太后哑着嗓子,反问:“你让哀家,准备什么?”
杨首辅耷拉着眼睛, 一动不动盯着金砖上的缝。乾清宫的砖并不是金子铸的, 而是御窑用特殊的黏土烧制,打十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