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
祁璟垂着头,像是做错了事情面对师父的徒弟一样,小声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抬眼,看到南宫子仪似笑非笑的眼神,忙举起一只手证明诚意:“真的!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原本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知怎的,竟莫名其妙的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越说越小声,自己也觉得此言太没有说服力。只是事实确实如此,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怎么能跟南宫子仪说清楚?
祁璟不明白,南宫子仪倒是心里有数,他心道,也许这就是骆杨生和金珠所说的“永生”。
盯着那道强烈的目光,他微微侧头,晏止澜长身玉立站在另一旁,一边回答骆杨生接二连三的问话,一边往这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满满的警告意味。
南宫子仪立时像是一只斗鸡一样,变得斗志无穷,他冲晏止澜挑了挑眉:看什么看!
晏止澜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跟骆杨生说了句什么,便大步朝这边走来。
南宫子仪忙一把拽过祁璟,将他圈进自己手臂范围内。
祁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随即领悟到了什么,冲着他眉开眼笑道:“表哥你不生气啦?我就知道你只是担心我,不会真的生我气的。”
他说话的空隙,晏止澜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目光落在他身上,刹那间转向柔和:“我已将止征托付于骆先生照料,走吧。”
祁璟还没来得及说话,南宫子仪率先一步挡在他面前,警惕道:“走?上哪儿去?”他说着转头看向祁璟,“阿璟,你要去哪儿?”
祁璟无不歉然道:“表哥,对不住。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如今只想同繁之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起隐居,过几天舒心日子。”
南宫子仪知晓他话既然说出口,便是去意已决,眼珠一转,立即道:“带我一起。”
祁璟哑然,脑中灵光一闪,故意道:“你若是同我一起隐居,那你苦心经营半辈子的凌云阁怎么办?”
南宫子仪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迟疑的神情,他是舍不得祁璟不错,但是凌云阁也是他半辈子的心血,要他乍然放弃,着实有些心痛,于是犹豫道:“那……你们等我找到合适的人照管凌云阁之后,再退隐,好不好?”
祁璟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等你安排好一切,再去找我们不迟。”
南宫子仪犹不死心:“可是……京都还有这么多事未做,你身为大月国君,怎能一走了之?”既然私情不行,那他只好拿出他最不屑的理由——重担和责任,来企图拖住阿璟了。
祁璟笑道:“表哥不用担心,此事正是我同繁之准备去做的。莫知心性坚毅、资质上佳,且是父君认下的义子,能力、资格他都具备,如今我在大月人的眼中,怕是已经是个死人了,不如将错就错,将王位交与莫知。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再加上金珠从旁协助,用不了多久,京都就会恢复生机。”
南宫子仪所有的阻拦借口都被他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来,一时哑口无言,只好闷声道:“你都想好了,还同我说什么?”
祁璟揽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因为我们是至亲兄弟呀!”
说完,不待南宫子仪有所反应,他就一溜烟地跑到晏止澜身后,催促道:“我们快去快回。”
晏止澜点头,召出七星,御剑带着他朝着皇宫行去。
南宫子仪眼看着两人的身形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眼前,不由叹道:“唉,嫁出去的表弟泼出去的水——”
刚感慨完,他就觉得衣袖一紧,低头看去,小豆丁靳黎睁着懵懂的大眼睛,nai声nai气地问他:“哥哥,什么是嫁出去啊?”
南宫子仪:“……”
岂料令他崩溃的还在后头。
为什么这个小豆丁谁都不粘,偏偏喜欢粘着他啊!
他一个玉树临风、潇洒不羁、正处大好年华的贵公子,明明该过得是左拥右抱、醉卧美人膝、快活似神仙的日子,不曾想天天身上粘着这么个小玩意儿,不仅想甩甩不掉,甚至遇见个心仪的姑娘勾讪几句都会被人嫌弃!真真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又心酸!
祁璟哪里知道南宫子仪后来如何,他与晏止澜一转身,便收起了脸上嘻嘻哈哈的笑,忧心忡忡道:“我们这样一走了之,真的不会引起他们怀疑吗?”
晏止澜神色不变,淡淡道:“无妨。”说完,他像是安慰似的,又补充了一句,“不必担心,有我在。”
祁璟的心仍高高吊着:“旁人我倒是不怕,只是金珠那边,我怕会被他看出端倪。”
晏止澜安抚地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眉目如常:“若是如此,实话实说便是。”
明明是一个再轻微不过的动作,祁璟的脸却刷的一下红了,心道要命!好看的人耍起流氓来,这谁能招架的住啊!
好在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地方。
七星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