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现,什么都理解了。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福佑的用意, 心头大震。
源源不断的雄厚灵力随着福佑宽厚的手掌注入他的体内,祁璟不知不觉滚下热泪,哽咽着恳求:“佑叔,不要……我求你……不要……”
他想要挣扎,却被福佑铁钳子似的大手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福佑眷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沉声道:“阿璟,以后的路,佑叔不能陪你一起走了。你好自珍重。”
祁璟连连摇头,哀声恳求:“不要!佑叔!大舅!不要这样!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他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毫无形象的哭着,心里既难受又酸楚。
在这个世界上,毫无保留的第一个对他好的人,就是福佑。
福佑填补了原本该是祁望山所在的位置,在他心中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沉稳可靠,他已经习惯了对方默默的守在他身边,无时无刻不关心他的方式。可以说,在他心里,福佑不是亲父胜似亲父,没有人能够取代。
紧接着,他听到福佑叹息了一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他道:“不管你从哪里来,你是个好孩子,代替他好好活下去吧。”
祁璟正在大哭,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他:“佑叔……”
福佑慈爱的目光看着他,苦涩的笑道:“毕竟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我怎会不知道内里早已发生了变化?”
他多年苦修的灵力此刻已经全部传给祁璟,伸出一只满是厚茧的手轻轻摸了摸祁璟的头顶:“这个秘密,除了我,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去吧,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你。”
祁璟眼里噙着泪,他哽咽着说不出来话来,来来回回只能说出一个字:“不……不……”
不料福佑用力把他往前一推,祁璟冷不防他突然发力,重心不稳跌倒在地,被身后安置好南宫子仪后匆匆又赶回来的晏止澜扶了起来。
福佑的目光看向晏止澜,严厉道:“带他走!”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背对着他朝相反的方向而去,几个纵跃,身形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
随后,他浑厚有力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回来,是跟阿乐融临死前yin唱的一模一样的小曲:“山之南,云之巅,水之底,鸟儿飞,天之顶,鱼儿游,客来处,无家归……”
只是阿乐融的声音里满是放下一切的释然,而福佑的声音里则是重担卸去后的轻松与洒脱。
祁璟愣愣地待在原地,直到漫天的火势朝着他们席卷而来,晏止澜带着他飞速往后退去:“走!”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拽起昏迷在地上的南宫子仪,赶在被大火被吞噬之前,极险的逃了出来。
夏部的结界在大火的冲击下化为齑粉,巨大的火势冲出结界,却在碰到鹏河的水流之时瞬间熄灭,化成缭绕的水汽,将他们团团围住。
祁璟忍着满心痛楚爬上岸,抹了一把满头满脸的水汽,配合着晏止澜把犹在昏迷的南宫子仪从水里捞出来,力竭地瘫在岸上大喘气。
然而不过一刻,他就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从地面上一跃而起。
在温暖如春的夏部待了几天,他竟忘了如今还是春寒料峭,这才出水面没多久,他的头发梢上沾着的水珠已经冻成了冰碴子,身上薄薄的几层衣服也全部shi透了,紧紧贴在身上,一阵寒风吹过,冻得他瑟瑟发抖,连牙齿都忍不住咯吱咯吱打架。
再看晏止澜,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俊脸满是冰霜。
祁璟双臂环抱住自己,企图暖和一点,说起话来都忍不住发抖:“怎么办?”
晏止澜极快的环顾四周,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浅滩,水势湍急,石头杂乱,此处不适合泊船,自然也没有船家。打眼望过去,四周荒芜人烟,也没有人居住的样子。而他们背后,则是一处望不到边的林子。
天意弄人,挑选此处的阿乐融原本意为躲开世人,以免突然出现在人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却是差点没把祁璟他们几个冻死在岸上。
祁璟眼巴巴地看着晏止澜,晏止澜当机立断,扶起南宫子仪:“去林子里。”
眼见着夜幕降临,天气Yin沉,风雪欲来,他们此刻急需找个地方避寒,这个浅滩显然不是极佳之处。
虽然林子里野兽众多,危机重重,但是怎么也比在浅滩上好的多。至少,他们能拣一些树枝取火御寒。运气好一些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个山洞,不仅能御寒,还能遮风挡雨,避开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祁璟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林子里走去,这里好像刚下过一场大雪,地面上的雪还没化,映着夜空,倒不似他想象中的那般Yin暗可怖,明亮了许多。
再加上树木繁多,多少挡了些呼啸而至的冷风,虽然身上的衣物仍是shi透的,但是没有风的吹动下,也比之前暖和了不少。
晏止澜边走边停,祁璟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一方面是他太冷,不想说话,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