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筷子伸进小龙虾的上空。
他第一次过问季玄的从前,季玄只用很糟糕三个字总结,所以为免不小心揭到更多伤疤,荀或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唱K啊?”
隔壁桌有段话从中间开始讲述,荀或转过眼睛。
赵胜说:“这吃得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唱K吧!”
有几个小姑娘立刻应好,大概觉得看男人喝酒实在无聊。方沛是唯一一个也在拼酒的女性,虎口圈着瓶啤酒罐,翘着小拇指指向这桌的荀或,大声笑道:“让我们的最佳人气王来表演一下他的成名曲啊!”
荀或当年唱的是陈奕迅的十年,明明是个小太阳硬要树个苦情形象,反差巨大,深入人心。
那时盛荀关系还未宣告破裂,下了台盛游洲问两人十年后还会不会是朋友,被骂了一句矫情,然后荀或的胳膊就搭上来,还很土气地比着个拳头:“好哥们,朋友一生一起走。”
荀或那时更小只,这一下勾肩搭背还得踮脚。
实则盛游洲想问,十年后能不能不再做朋友,喜欢一个人怎么甘心只做朋友。
房间很大,荀或唱得有些忘我,迎着掌声下来。下一首歌的前奏已经响起,赵胜拿着麦克风,盯着chao水般滚动的歌词字幕,专心致志蓄势待唱。
荀或回到位子上喝了口柠檬水,阿C用肩膀拱了拱他问:“到这还不喝啊?”
“在做滴酒不沾挑战,你死心吧。”
但很快开始赌牌罚酒,方沛摇着骰盅让荀或别装,上回他可是一口气干下一整罐,老酒鬼了。
荀或看了看时间,将近十点半,觉得自己小喝几口问题不大,他还有明天赶高铁的借口可以提早离场。
喝得正起劲,赵胜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满脸神秘莫测地说他在走廊遇到个人。
方沛让他丫的快说。赵胜一瞥荀或,忽然问:“狗货啊,你当年到底为什么和盛游洲闹掰了?”
十一点半,荀或喝了一个小时,闻言清醒些许,撇着嘴:“干嘛突然说这个?”
“其实我也想知道,”阿C小小声,“我们都想知道,毕竟你当初和他关系那么好。”
“盛游洲可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啊,”赵胜说,“天盛地产不是他家的吗?”
“他家搞地产关我什么事?难道他要捐医院给我吗?”荀或很烦躁,“别提他了行不行,说起来就糟心,Cao。”
然后赵胜就说了句更叫荀或糟心的话:“我刚刚遇到的就是他。”
“荀或啊,我们同学一场,你就当帮我个忙吧,”赵胜又说,“他刚问我你在不在,说想见你一面和你道个歉。你知道我读的是测量,这年头要找条好出路也……”
“他为什么刚好在这?”荀或反问。
阿C:“别生气别生气,喝酒喝酒。”
“就是刚好,我怎么知道,”赵胜睁眼说瞎话,“他态度很诚恳啊,想见你一面而已,荀或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能说开还是说开吧,”方沛相劝,“人要少树敌,说不定以后他会给你捐医院呢?”
“不要,他进医院我能给他支气管拧断。”
“小孩子气了啊,”方沛无奈,“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荀或沉默些时,又灌了一口酒。
分明该说的都已说完,这盛游洲又要搞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见他多一面。
赵胜在旁哀哀切切地恳求到心烦,荀或更疑心自己被利用。勉力维持着表面的和谐,说明天赶着回学校先走,但谁都看出其中不欢而散的意味。
赵胜只得在暗地里给盛游洲发了个痛哭的表情:他不肯,现在已经走了。
“盛游洲!”被他拦住电梯的那一秒荀或心态彻底炸了,“你他妈的烦不烦!”
盛游洲挤进狭小的电梯间,荀或立刻就要出去,被他钳掣着手腕拽回来。电梯下降的一分钟里荀或的心也跟着降至谷底:“我求求你放过我行吗!我真的——”
“我订婚了。”
盛游洲一句话堵住了荀或,他才发现他左手中指带着圈银戒。
“那可真是恭喜你。”
婚讯像支镇静剂,荀或不再致力挣扎盛游洲扣在他腕上的手,“也恭喜我。”
原是来彻底了断的。
可算解脱了。
安静些时后荀或又问:“但你根本不喜欢她吧?”
“我喜欢的人是你,”盛游洲盯着电梯门里荀或的倒影,“我再没有遇到过比你更天真烂漫的人,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情感丰沛固然是好但也容易致人共情,荀或只听了这一句就有些心软,他不去回应,转向其它话题:“你未婚妻知道吗?你……不喜欢她。”
电梯到了底层,盛游洲说知道。
荀或叹气:“盛游洲你谈过女朋友,你不一定是个纯同,你可能是个双,你试试喜欢她吧,对她好也对你自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