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学校有特别的合作关系,所以在校内咨询辅导的费用都是学校给出的。”
“昨天被你亲眼看见了那种事,学校领导担心……关心你的心理健康,所以安排专业人士帮你疏导一下,防患于未然嘛。”辅导员说,“今天下午两点已经帮你预约好了,以后的就你自己来吧,”
心中虽然知道是好意,但还是觉得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心理疏导”有点好笑,我问:“这也是领导安排的吗?”
“是我安排的,”辅导员瞪了我一眼:“但翟老师是专业的,你们的谈话内容不会跟领导汇报。”
“当然,”我说,“谢谢陈老师。”
周五的午休时间几乎没人睡觉,校园里到处都是人走来走去,不少已经拖着小行李箱准备回家过周末,姚静死亡激起的水花很快被其他的娱乐所冲淡。我按时来到了校医室 —— 这是Cao场对面的一个小平房,日照很好,走廊上空空荡荡。
我先是路过了平时看诊的小房间,值班老师不在,电脑也关着,单人病床白白净净地躺在阳光下。再往前走一些,办公室里传来十分清晰的讲电话的声音——电话对面的人似乎情绪非常激动,隔着话筒我都能听见。
“嗯,我在,我听着呢,别怕。”翟老师安抚道,“记得我们之前说的吗?前两周都做得很好,你会没问题的。”
话筒对面的人仍歇斯底里地不断讲着话,翟老师的声音却和这早秋午后的闷热空气截然不同——他的音调过于沉静,带着安抚人心的奇特气质。上扬的尾音又带着一丝轻佻,好像一切灾祸都不值得在意,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化险为夷的未来。
我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不过是偷听到了别人讲电话,却解读出了这么大一番意识流的感想。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你的医生嘛,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
“我知道,嗯,听我说话,深呼吸,1,2,3……”他忽然一抬头,看见了进退两难不知该不该退出去的我,微点了一下头,示意我先坐,嘴上说:“呼气,我知道你不想吃药,我听见开门的声音了,是你妹妹回来了吗?嗯好……”
对面的人似乎冷静了一些,话筒里的音量低了下去。我坐下后便开始装忙地东看西看,翟老师没有和其他校医一般穿着白大褂,反而跟刚从什么学术研讨会下来一般穿着周正的三件套西装——硬要说的话,对于校园环境而言实在有些太过华丽了。
他似乎终于安抚好了电话那头的人,简要地说:“那我挂了,下周二见。”
挂掉电话之后,他有些无奈地说:“Panic attack。”
我点点头,说:“对不起啊翟老师,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没事,该道歉的是我,久等了。”他说,“不好意思,我有一些客人算是情况有点……”
“严重?”
他微笑道:“复杂。”
“第一次见面,我叫翟齐,不用那么拘谨,算是你的师兄。”他笑着说,“还是说……我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自称有点太不要脸。”
“说什么呐师兄,你看起来超年轻。”我也笑了笑,顿了顿,我迟疑道:“我辅导员帮我预约的,让我来找我和你聊一下那个事……”
他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不用管他们说什么,你想聊什么都行,生活,学习,谈恋爱,什么都行。”
我愣道:“哦。”
“你叫邹初阳?大一新生啊,真好,年轻人。”他扬起眉毛感叹,“都适应了吗?室友怎么样?”
我答:“来学校报道太晚了,没分着寝室,就在校外租了个房子。室友还行吧,基本不在家,都在他女朋友那过夜,挺清净的。”
“那样也好,”翟齐说,“我就在学校宿舍住了半年,实在受不了了。”
他看起来就是一副“我是王子我有洁癖”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么在我们学校那只有一个破风扇的四人间生存下去。
我发誓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然而下一刻翟齐就露出有点好笑的表情。“你在想我是洁癖小公主吗?”
“噗——咳咳咳咳。”
我被口水呛到脸都涨红,翟齐却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双手交叠搁在膝盖上,微微歪着脑袋问:“还有呢?随便聊聊吧。”
不知道心理医生是不是都有自来熟技能加成,和翟齐聊天时间过得特别快,在我意识到之前,已经把高中到现在所有人生都交待了。
眼看着预约时间只剩下了十分钟,我终于按耐不住道:“你不问我关于昨天的事吗?”
“你想要我问吗?”翟齐反问。
大概是看出我眼神中的迷茫,他说:“事情发生得太快,到现在也还不到24个小时,我不确定你是否已经消化过自己的情绪,又是否已经准备好探讨你的感受。”
我点点头:“确实没什么实感。”
翟齐说:“很正常。”
我想了一下,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