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洗手间,打开洗手间的灯,他这才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下面,挂了两块儿乌青。
曲初叹了口气,这……会影响上镜的吧?
一想起他跟谢千遇约了八点钟要去民政局,曲初又觉得自己心跳得飞起了,拿牙刷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曲初从学校出发,开车到民政局附近的时候,还不到七点一刻,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离民政局上班的时间也还有四十五分钟。
他将车停在民政局马路对面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民政局前面的一棵樱花树下。
时值人间芳菲四月天,正是樱花开得最灿烂的季节,星河市种植了很多的樱花,春风一过,樱花的花瓣就簌簌地往下掉,美得不像话,难怪很多人都会在樱花开得最旺盛的时候,去樱花树多的地方看一看,哪怕是人山人海,也要挤着去凑一波热闹。
隔着车前面的挡风玻璃,曲初看到男人的肩上沾了一片落下的樱花花瓣。男人是背对着他的,他难得地穿了除机长制服以外的正装,说实话这还是曲初第一次见谢千遇穿西服。以前的谢千遇,因为工作需要没办法才会穿制服,其他时候都是休闲款为主。
谢千遇身上的这件西装,应该是定制的,因为实在是太合身了,裁剪得体的服装很好的衬托出了男人的腰身和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一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去登记结婚了,曲初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
他这个人,从小因为家庭的原因,就不太与人亲近,拒绝别人进入自己的世界,也从来不会主动走进别人的领域。他本以为自己是要就这么一个人孤独终老的,但万万没想到,他也会有跟另外一个人来民政局登记的一天,从此他们的关系就受到了法律的保护。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人,居然是跟他自年少起就非常不对付的谢千遇。所以说,人生的际遇,真的是说不好。
缘分,从来都是妙不可言的。
只要他们进去,然后出来,他们就是这万千人海中的一对夫夫了。万家灯火里,也有他们的一盏灯。
他们将分享彼此的一切,他们有资格在彼此的手术前的告知书和协议书上签字。从此,不论是逆境还是顺境,不论是贫穷还是富贵,不论是疾病还是健康,他们都将携手共进,不离不弃,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
曲初突然有些不敢下车了,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驾驶位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马路对面的男人看。
他看到谢千遇在抽烟,白色的烟雾从男人的口腔内喷薄而出,在空中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烟圈。这时候,谢千遇的身子微微地转了转,曲初能看到男人的喉结随着白烟的吐出而上下滑动。
曲初第一次觉得原来抽烟可以这么的性|感,他的喉咙下意识地就紧了紧。
谢千遇抽烟,但是没有烟瘾,这点曲初是知道的。自打他们重逢以来,谢千遇在他面前抽烟的次数两根手指都数得过来,还包括这次。
上一次还是谢千遇知道李焓宇突然搬进了曲初的办公室的时候,两人吃晚饭后,谢千遇烦躁得抽了一根烟,一边抽着烟一边嘚吧嘚地说星河大学这一亩三分地小得要命,连一间办公室都腾不出来。
曲初还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跟谢千遇、姜军三个人一起吃过一顿饭。那会儿曲初对谢千遇还没那种想法,两人也没有坦诚相见过。
饭后,姜军要抽烟,打火机才刚打开火,他嘴里的烟就被谢千遇给一把夺过去了。
姜军:“??”
谢千遇非常淡定地把烟给扔进了脚边的垃圾篓里,淡声说道:“这里不能有烟味。”
姜军两手一摊:“老谢,你虽然没有烟瘾,但又不是不抽烟,还怎么就不能闻到烟味了?”
谢千遇看来眼对面的曲初,声音依旧淡淡的:“我家初儿不喜欢烟味儿。”
姜军哈哈一笑,说道:“骗谁呢?我可清楚地记得,高中那会儿,曲初可是因为抽烟被年级教导主任请去办公室谈了好几次的心,检讨信写了没十次也有八次了,你跟我说他不喜欢烟味儿?”
谢千遇白了姜军一眼,懒懒散散地问他:“你懂什么?初儿他不抽烟。”
曲初一愣,谢千遇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
他确实不抽烟,高中那会儿中二病发作的时候确实会从学校对面的小商店里买那种很便宜的烟,点着后,捏着鼻子把烟嘴往自己嘴巴里面塞。
每次都是蹲点的,就是故意等到教导主任经过的时候点燃,就是为了被抓,然后把事情闹大给闹得人尽皆知,让曲逢春下不来台。
等教导主任走后,曲初这才赶紧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用脚踩灭后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蹲在那里咳个天昏地暗。
少年的喉咙,根本承受不起劣质烟的味道。
即使到现在,曲初都不知道,他一个人被烟给呛得咳嗽连连、天昏地暗的时候,身后一棵老槐树后,站着心疼得要命的少年谢千遇。
而谢千遇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