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没睡多久,便被小鹊叫醒,为他梳洗更衣,披着身丧服,准备进宫拜祭先帝。
陛下驾崩,夏国皇宫处处挂着白布,满是萧条悲戚。林曜乘马车抵达宫城外,他握着身为王爷的腰牌,宫人并无人敢拦他。
先帝丧期,宫内极为寂静,人人都穿着丧服。
大殓后,灵堂设在乾言宫。林曜被宫人领着一路到达乾言宫。
先帝棺木为上好的稀有梓木制成,又称梓宫,停放在正中宝床之上。梓宫外镀着金,极为奢华庄严。
林曜身着丧服,从乾言宫外走近,站在先帝的灵柩前。他并未见过林侯庭,且平心而论,林侯庭无论为夫或是为父,当的都不够合格。但死者为大,且林曜打的就是来夏祭拜的幌子,这会还是规规矩矩地下跪叩拜过。
拜祭过林侯庭,林曜从乾言宫出去,没料竟刚好碰到来拜祭的林允扶。
林允扶也身着丧服,神情看起来很是悲痛,看到林曜微愣了愣,眼底划过丝狠戾,又很快被掩盖住。
“皇弟何时到的夏国?我怎么都不知道?”林允许表情关切道。
林曜看着他装傻,也奉陪道:“前日刚进城,本准备拜祭过父皇就去见皇兄的。皇兄,我在秦闻知父皇归天,心中万分悲痛,因此许多事疏忽了,还望皇兄莫见怪。”
不就是逢场作戏吗,谁怕谁。
林允扶嘴角抽了抽,显然没想到林曜这么能胡诌,万分悲痛?他可没看出林曜有半分悲痛。
“皇弟千里迢迢从秦来夏,是挂念父皇,我岂会怪罪。只是皇弟该事先通知皇兄一声,住在宫中,总比住在外边安全的多。”
“没事,住习惯了。在秦就常住在宫中,现在换个地方也别有番滋味。”
“是吗,那就好。”林允扶意有所指道:“只是皇弟已是秦国皇后,贸然离秦来夏,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我既是秦的皇后,也是夏的王爷,更是父皇的儿子。身为后辈,来拜祭理所当然。此事秦皇也是赞同的。”
林允扶眼神已透着不耐烦:“夏距秦路途遥远,来回便要两个多月,皇弟就不怕秦皇移情别恋?”
他每句话都在暗示林曜滚远点,别掺和夏国的事,且意图越来越明显。
偏偏林曜却丝毫没能如他所愿:“皇兄放心,我跟阿挚情投意合,他也愿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别说移情别恋,就是多看他人一眼都不可能。”
二人话语争锋相对,谁也没让谁,听着兄友弟恭,话里话外却都杀气沉沉。
说到最后,林允扶见林曜执意淌这潭浑水,冷冰冰留下句“皇弟好自为之”,便拂袖走进乾言宫,把林曜晾在原地。
魏陵阳扮成侍从,此时上前问道:“王爷,我们现在去哪?”
林曜想起秦挚给他那张纸上写的名单,笑了下道:“去见个人。”
此时秦国。
刚被提拔为禁军副统领的严永正带着手下赶往霖柳巷。
他奉陛下命令追查那春宫图的下落,通过那些太监交代的内容层层往上查,最终查到那些yIn.秽不堪的春宫图都是从一间名为牡丹苑的画铺中传出的。
牡丹苑的掌柜陈财表面卖的是字画等,私下却偷偷刊印售卖yIn.秽画册,此事证据确凿,他们此次就是去抓其归案,再顺藤摸瓜揪出那春宫图背后的画者的。
第93章
为免打草惊蛇,他们此行并未兴师动众。
牡丹苑,陈财哼着歌很是潇洒地从楼上走下来。
他近来靠着那几册春宫图赚了很多银子,很是春风得意,还雇了个伙计看店,他每日就算算账,玩乐玩乐,极为自在。
严永带着人进店就把陈财堵了个正着。
陈财见势不妙还想狡辩:“官爷,官爷饶命。我铺中售卖的都是正经画册,绝无yIn.秽画册,还望官爷明鉴,切勿冤枉了好人啊。”
严永理都没理他,命人直接搜查。直到从铺中搜出好几摞春宫图,陈财这才绝望闭嘴。
半晌又没忍住哭嚎道:“官爷,小人知错了!小人愿把卖出的银两都交出来,求您网开一面,绕过小人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着小人……”
“陈财,三十八岁,十年前从锦州迁来,你爹娘早就亡故了吧。”严永毫不留情戳破他的谎言,而后从那几摞春宫图中挑出眼熟的那本递到陈财面前。
“怪你运气不好,竟被陛下撞到有人私下看这本画册。老实交代吧,这本画册是何人所画?”
陈财哭丧着脸:“不知道。”
严永厉声道:“你老实交代,或许还能网开一面。”
“官爷,小人是真不知道啊。小人根本没见过那人。他每次画好都是由小厮送来的,一手交画册一手结账。况且这事本就是暗地进行的,也不好问人身份底细啊。”
严永察觉陈财不像撒谎,只能命手下先把他带回去,押后再审。
陈财吓的腿都软了,拼命绞尽脑汁地想,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