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替他的怀化大将军闻若青。
虽然有傅寒和江云极力作证,吴将军还是将信将疑。
他是个严谨的军人,这人手中没有调令文书,他不能随随便便地把这里交给他。
说实话,就算眼前这两人真是闻若青和他的夫人,他也不放心把倚堑关交出去,调令文书都能弄丢,看来是个莽撞马虎的人,而且还很贪玩。
尹沉壁略有点不安,闻若青倒是很镇定,他说:“前阵子燕云军进行了调整,倚堑关这边有从元隆关调过来三千骑兵,他们都认识我。”
“就算如此,但——”吴祈话还未说完,远处一阵咚咚咚的战鼓声传来,他不由大怒,“又来了!”
老将军披挂完毕,看了帐内的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先好好地呆在这里,等我回来再说。”
他领着亲卫出了大帐,迅速上了关墙。
倚堑关外不远有几个北狄部落,虽不成气候,但时不时就结伴过来搅扰一番,很让人头疼。
前阵子暴雨连连,关墙有处地方年久失修,垮塌了不少,朝廷因着内乱,户部暂时拨不出多余的银子,这处地方现今还没修好,北狄人瞅着这个空子,最近更是猖獗来犯。
吴老将军上了城楼,不用千里镜也能看见前方雄山堑沟之中冲出来一伙衣裳杂乱的骑兵,个个凶狠蛮横,高声尖啸着往城墙那处塌陷的方向跑。
吴祈正要下令卫兵们加强防守,就听背后一人道:“开城门,我带骑兵出去迎战!”
吴祈转身一看,被他下令呆在大帐内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他后头也上了城墙,而且那年轻人说完后,不待他发话,已经转头奔下了城楼。
傅寒和江云跟屁虫一般跟在他后头,那年轻人下了城墙,江云大声喊道:“燕云军的骑兵,咱们跟六爷冲出去!”
因战鼓而聚集到城墙下的燕云军骑兵呼啦啦地纵马奔上来,很快就在城门后列队完毕,吴祈定睛一看,正是从元隆关调过来的那三千骑兵。
骑兵营的都尉方超把一个士兵从马上揪下来,“去,把你的马让给六爷。”
闻若青赶上前来,一言不发翻上马背,方超把那士兵的长刀递给他,“六爷,您总算来了。”
闻若青一笑,“走!”
守门的卫兵犹豫不决,吴祈沉着脸点点头,身后的哨兵敲响战鼓,“开门——”
城门开了,一伙人气势凶猛地冲了出去。
城墙上的尹沉壁也跟着卫兵们往那边跑,跑到那边看了一会儿后,她拿起城墙上的一张弓。
“别乱动!”吴老将军喝道。
话音方落,她已经张开弓,一箭射出,箭矢呼啸而去,正中冲在当先的一名北狄人胸膛,那人晃了两下,从马上栽下来。
吴祈瞪大了眼睛。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吴老将军这回一点力也没出,他回到中军大帐,默默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收拾到一半,那两人牵手进来了。
吴祈咳了一声,“那个,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年轻人,别太贪玩,要做的事很多。”
“是。”闻若青毕恭毕敬道。
一年半后,正值隆冬季节,朔风割面,滴水成冰。
闻若青在城墙上巡视完毕,回了中军大帐,他撩帐看了看,又退了出来。
“少夫人呢?她不是说今儿要来营里吗?”他问帐口的闻竣。
闻竣道:“来过了,又走了,领着人去了月牙谷那边的核桃林。”
闻若青点点头,“知道了。”
他把方超叫进来交代了几句,带着傅寒骑马往关墙尽头查看地势。
倚堑关的城墙没有修很长,东边的城墙只延伸到一处山崖,夏天的时候这处山崖经历了几次滑坡,已经不复当初的险峻陡峭,渐渐倾斜成一个山坡,最近已经有小股的北狄人从这儿溜进来,想跑到月洄镇烧杀抢掠一番,虽因燕云军反应迅速,没出什么大事,但也很让人烦恼。
他琢磨着想把垮塌的山坡挖开,把城墙加长,但手头一时又没钱。
他和尹沉壁的家就安在吴老将军原先在月洄镇的将军府,说是将军府,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子,破败简陋,不过两人也没当回事。
等九月闻竣带着木棉和晴夏过来,还带来几大马车的衣物、书籍和物什时,闻若青方才让一队士兵来把院子修整好。
这个家也才基本像个样子了。
月洄镇离关墙下的军营不远,也就十多里路,但闻若青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基本上吃住都在军营里。
他接手倚堑关后,先头一段日子忙于领人修补城墙,整编军队,尹沉壁便独自骑马在附近四处闲逛。
丈夫曾抽空带她去月牙谷看过一回,她后来又自己去过几次,见谷内的土质疏松厚软,不同其他地方的荒芜贫脊,想起当初去柏杨庄时看到的那片核桃林,就寻思着能否在这里种植核桃树试试。
核桃树的价值不错,若是能有收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