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鸣起身压低声音道:“沈总醒过一次,他身体太虚还得再养。虽然只受了一刀,但是那一刀刺得很深。”
乔湛当然知道那一刀有多深,他是眼睁睁看着沈聿修被刺的。
泪水再次克制不住地溢出,乔湛一步步走过来,声音凄凄:“让我好好看看他。”
他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悲喜交加,又带着眷恋的目光在沈聿修的脸上细细流连描绘着。
从光洁的额头到睫毛纤长紧闭的双目,从高挺的鼻梁到唇形优美的薄唇。沈聿修的每一个样子都被刻在他心上过,唯独这样一副苍白虚弱的样子是乔湛从未见过的,也是让他心痛难当的。
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给他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无情地伤过他的心,让他由爱生恨,恨那个高傲冷漠的沈聿修,更恨深爱着沈聿修的自己。
如今他才知道,他大抵是逃不过沈聿修这三个字了。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沈聿修的心中其实都只有一个他。
只不过一个懵懂高冷还未学会爱,一个冷情冷意却逐渐爆发了热情。
两世的他都未逃过沈聿修,两世都留下了刻骨铭心的标记。
乔湛吸了吸鼻子,无声的微笑着。他伸手想去握沈聿修的手,他想触碰他,却怕弄醒沈聿修。
这份感情,这个人是属于他的,永远都会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谁也都抢不走。
一声克制不住的抽泣声从身后传来,乔湛回过头,就见驰鸣吸着鼻子擦着哭红的眼睛:“对,对不起,我没忍住。”
床上传来轻微的响动,乔湛立即回过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湛湛?!”沈聿修看到他后欣喜地睁大眼睛,然后艰难地起了身,哪怕牵扯到了背上的伤他也强忍着。
乔湛立刻迎上去,他调高沈聿修的床头角度想让其再靠上去,可是沈聿修偏偏死撑着直起身子,直接将为他调床头的乔湛紧紧拥抱进怀里!
“湛湛,湛湛,你还在,你没事就好……”沈聿修的力道很重,恨不得将乔湛揉进怀里。他略微颤抖的声音昭示着他惶恐的内心,他的湛湛还好好的,一定是上天听到了他由衷的祈祷!
当他受伤的同时看到台阶上晕过去的乔湛时,天知道他是什么心情。
他顾不上自己被刺,是谁被刺,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他的眼中瞬间没了一切,周围变得虚幻,他的眼里只有台阶上那个昏倒在司谨人怀里的人。
乔湛分了他的心,让他的眼里再无其他。
因此要不是ivan及时赶到,沈聿修自己都无法断言自己会是什么结局。
陈子潞疯了一般连刀刺来,然后因ivan而刺偏。
不过即使捡回一条命,沈聿修也没感到多么的欣慰,他的心上永远都有一个乔湛,那个比他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人。
沈聿修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此时红了眼眶,深邃的眸子里像是盛了浩瀚星辰,饱含浓浓的深情。他轻轻为乔湛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湛湛,看着我。”
乔湛点了点头。
沈聿修由衷而虔诚地道:“我爱你。”
“你在我眼里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
“所以。”沈聿修沉yin一下,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甚至有一些祈求,“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怕乔湛会拒绝,沈聿修又补充了一句稍加退让的请求:“不要再抗拒我,至少是让我能离你更近一些的机会也好。”
乔湛没有回答,他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他轻轻推开了沈聿修,坐直了身子。明晃晃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给两人的身上都镀了一层浅淡唯美的金色。
沈聿修的眸中瞬间染上了失望与难过。
乔湛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摸了下胸口,摸到了那条铂金项链。
他摘下项链取下了那枚戒指,在满是圣洁感的金色中,他将戒指摊在手心上,送到沈聿修的面前,殷红的钻石在阳光下泛着璀璨夺目的光辉。
“沈聿修,我也爱你。”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滚落,乔湛微笑着说:“给我戴上这枚戒指,我就是你真正的爱人。”
“我要和你去丹麦,去瑞典,去能将我们的关系合法化的国家。从今以后唯爱是你,生生无悔,世世不变。”
沈聿修怔愣着,像是没有想到乔湛会这么说,他的眼睛迅速shi润了。
他接过那枚戒指,认真地套上了乔湛右手的无名指上。在金色灿烂的光晕下,他低头在乔湛的手背上落下虔诚的一吻:
“我发誓,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窗外的枝头一抖,久久积郁的寒凉彻底消融。
寒冬里的最后一丝冷意卷着轻风被阳光温柔化去,阳光肆意徜徉着,只待一梢春花复来,芳菲如酥。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其必经的轨迹,无论中间如何弯弯绕绕,产生无数种可能,最终的目的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