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掐掐腰,揉揉腿,像是小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怎么也玩不够。
北山蘅犹在睡梦中不愿醒,被闹得烦了,便下意识地去拨那只作乱的手,却又被人捉了腕子,含着他的指尖又吮又咬。
“瞎闹。”北山蘅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抬腿去踹他。
重九顺势抓住他的脚踝,沿着小腿肚向上亲。睡梦中的人终于惊醒过来,眸光带水地看了他一眼,神色惶然:“真的不行了……别再来了。”
“好吧。”重九恋恋不舍地撒开手,拿过外袍将人裹住,亲了亲他的脸,“师尊饿了吧,我去买些吃的。”
北山蘅恹恹地点头,眼皮沉重。
重九帮他把被角掖好,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拉上帘子退出来。前院照壁背后,站了个身姿挺拔面容温润的男子,负手面朝着他行来的方向,显然已等候多时。
见他出来,林浪吹了声口哨:“微臣还以为殿下会心情郁悒,特意赶来看一看,想来有教主悉心照料,倒是微臣多虑了。”
重九唇抿成线,面色冷淡,“林先生到此有何见教?”
“想请殿下吃杯酒。”林浪往他身后瞥了一眼,摇摇头,“看样子教主今日是不能下床了,殿下便赏个脸如何?”
重九寒声道:“我还记得上一次林先生请的那杯酒。”
“形势所迫,皇命难违。”林浪干笑两声,一手扯了他的袖子,大大咧咧往外走。
重九没想挣脱他,只垂眸看着两人的动作,忽然出声:“我小时候见过你。”
林浪动作一顿,敛起笑。
“我父王圈禁在府,鲜有来客走动,只每逢年节时必有人送贺礼,我六岁那年就是你来送的。”重九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
“受朋友之托,照拂一二,难为你还记得。”林浪眯了眯眼,眸底流转着昔年种种旧事,最后都化作一声无奈轻叹,“那殿下还记得旁的什么吗?”
重九跟着他向外走,脚步放缓了些,想了想,沉声道:“还记得我走的那一日。”
林浪静静听着。
“我少年时有个愿望,要拜这天下武功最高之人为师,学得一身武艺。七岁那年,父王同我说,这愿望可以实现了。”他语气渐低,眸中星光骤然一暗,“他让无量法师带我去南疆。”
“无量法师?”林浪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名字,眼神一闪,“这是殿下昨日想起来的?同蘅教主说了不曾?”
重九愣愣地,“说了,但是他听没听见我就不知道了……”
林浪揣测了一下他昨夜说话的环境,知道北山蘅定是什么也没听进去,只好沉默。二人走到桂衣巷口,就近挑了一家酒楼进去,寻张桌子坐下。
酒菜摆满桌,林浪方对重九说明来意:“教主答应了陛下,要去楞严山取回那本流光策,微臣奉命前来问问,几时启程?”
重九把刚夹起的花生米放了回去,“林先生若要说此事,这酒我可就不敢吃了。”
“不巧,这是你师尊亲口应下的。”林浪咬着筷子笑。
“四叔怎么想的……师尊现在武功还没恢复,那法藏岂是善与之辈?流光策也不是随口说说就能拿出来的。”重九皱着眉,满脸不赞同。
“这事是陛下和蘅教主商议的,又岂容我一个外臣置喙?”林浪将筷子从嘴里抽出来,抿了口酒。
重九沉思良久,作势要起身,“不行……我去和四叔说。”
“等等。”林浪按住他的手,轻轻用力,将人拉回来,“恕臣直言,便是如今殿下去宫里请圣上收回成命,教主恐怕也不见得会高兴。”
重九眉峰一锁,缓缓坐下去。
“殿下须得知道一件事。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的榻上囚鸟。”林浪以筷子点着碗边,似笑非笑,“他得先是月神教教主,然后才是你的师尊,你的意中人。”
重九咬了咬唇,又很快松开,道:“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只是怕师尊如今难敌法藏。”
“通天崖蘅教主落败,又整整一年不曾露面,江湖上不知传成了什么样子。殿下难道要他咽下这口气,跟你蜜里调油没羞没臊过小日子?”
重九辩不过他,纠结半天,底气不足地道:“那好歹也过个几年,等师尊伤好了再说也不迟啊……”
“北山氏一族,身负神力,生而无涯。他自是有十年、百年去恢复武功,可殿下又有多少年等得呢?”林浪幽幽地说着,语气唏嘘。
重九望着他的鬓角,隐约能看到点点星白。想到那郁驷与师尊少年相识,如今郁王爷年近半百,而师尊依旧貌若及冠。百年之后,自己早已化作黄土,可他的师尊还是如今模样……
握着筷子的手骤然失了力道,打翻面前那只瓷碟,圆润饱满的花生米骨碌碌洒了一桌。
“早一日处理完此事,就能早一日从江湖抽身,就能多陪你一日,多护你一日。殿下还是太年轻。”林浪伸手将花生米拢在一起,倒回盘中。
重九攥紧了筷子,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