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了国本考量,朕也不是不能为教主开这个先例。”
“闭嘴!”北山蘅恼道,手指又收紧了几分。
皇帝呼吸受阻,面上渐渐涨起紫红之色,太傅瞧见了,忙道:“蘅教主,有话好说。若是皇帝在您手里出了什么事,难免又要引起时局动荡。”
北山蘅闻言将手松开了一些,但仍辖制着两人,垂眸思索。
他如今的武功还不及过去三成,即便是从这间屋子出去,也难突破外头成千上万的羽林卫,更别说还不知重九在哪里……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形格势禁,实在是进退两难。
看出他的疑虑,皇帝笑道:“教主不必担心,往后都是一家人,你把朕放开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谁跟你是一家人?!”北山蘅冷着脸回呛一句,甩开手。
皇帝揉了揉脖子,只笑。
北山蘅垂着眸,思忖片刻,道:“楞严山我会去,也可以将那本流光策带给陛下。只是别再提什么太子妃之事,是去是留,一切都要看重九的意愿。”
“不行。”皇帝怪叫一声,“谁都知道那小子跟你穿一条裤子,教主不想呆在皇宫,他自然也不会接这皇位。”
“那就爱谁坐谁坐。”北山蘅冷着脸,“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来抢别人的孩子?重九被人推下山崖,半死不活孤苦伶仃的时候你们在哪?这时候倒想起他来了……”
“推下山崖?”皇帝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神色一凝,“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不知道吗?”北山蘅蹙眉。
皇帝也沉下脸来,表情严肃,“朕只知道七年前,燕王遣人将他偷偷送走,为谋反做准备,还以为他是一直在贵教求学。”
北山蘅沉默了。
他想起最初在逝水阁为重九疗伤时,看到的那一段记忆,半晌,叹出一口气,“如此,恐怕陛下该好好查一查,所谓燕王谋反一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
第59章 燕王府
桌案上,并排放着两幅摊开的画。
左手边那幅纸页泛黄,诸般颜色都浅一些,线条边缘有经年时光留下的印渍,是宫中久藏之物。
右手边那幅笔迹犹新,墨香扑鼻,点在人像眼睛上的一笔尚未干涸,是方才宫中画师按照北山蘅的描述一笔一笔画出。
“这便是当年进宫向朕进言的那个和尚。”皇帝手指点在装裱好的画纸上,轻叩,“他向朕说起一个预言,称燕王生的那个儿子身负龙血,是神明既定的储君之选。”
“这二人都是法藏。”北山蘅道。
不消他说,从画中人那一模一样的身形、无甚区别的容貌就已经可以清楚看出。
“法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北山蘅抬起眸,看向他,“这老和尚憋着一肚子坏水,追了大半年,就想拿陛下的小侄子回去练功呢。”
“可是此人所言句句属实,燕王身负谋逆、弑君等四条大罪,朕没杀他都是好的。一旦传出风声,说朕要立燕王的儿子为太子,难免又引起朝野动荡。”皇帝拧着眉,叹息道:“易地而处,等你们到了朕这个位置,就知道有多难了。”
“说到底还是帝王疑心重。又惦念人家儿子,又怕人家夺权。”北山蘅想起那时候重九呆呆傻傻的样子,纵然知道这位是九五之尊,也难给什么好脸色。
皇帝眸光变了又变,突然冷笑出声,“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给阿九生个儿子去,老子敬你是条好汉。”
“陛下。”眼看他说话越来越像市井流氓,旁边有人轻声提醒。
皇帝低下头去,摸了摸鼻子。
北山蘅斟酌片刻,道:“陛下有所不知。我从前在为重九疗伤时,发现他在前往南疆的路上,被一个和尚用散魂掌拍碎了灵识。由此失去记忆,掉落山崖,直到我外出时将他带回。”
“那个和尚是法藏吗?”皇帝道。
“不是。”北山蘅摇头,“但散魂掌是楞严山秘而不传的武功,此人定与法藏师出同门。”
“这帮没娘养的秃驴。”皇帝手叉在腰上,“老子就该端了他的狗窝。”
“陛下。”旁边人又忍不住道。
“好了好了,朕不说粗话了。”皇帝抓抓耳朵,对北山蘅道:“教主还记得那老东西长什么样吗?等下去将画师找来,画个像,朕叫仪鸾卫去抓人。”
“陛下真的以为此人与法藏一样,是为了重九而来吗?”北山蘅的眼神仿若看着一个智障。
皇帝沉yin不语,身侧的太傅便道:“教主的意思应当是说,如若此人也为了九殿下身上的血脉,那大可不必将人推落山崖,直接带走也不会有人知晓。”
“正是。”北山蘅点头。
“林浪曾向朕说起,法藏同他交手时受过伤,但是却不愿叫他门下弟子知晓。想来这佛门也非净土,自是另有一番争斗。”
皇帝视线落在北山蘅面上,带着暗示的意味。
北山蘅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