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面挤满了人,人人伸长脖子往里边瞧。
林照被陈默拦在两排桌椅的过道中间,他先是愕然,但接下来却是极度的屈辱:“你说什么?”他咬牙切齿,那张被打得破烂不堪的脸扭曲了起来,怎么瞧着怎么恶心。因为牙齿被打掉,他的声音就像漏了风一样,“谁被怂恿了?你给我说清楚!”
“难道不是你吗?”陈默嗤笑,一脸的讽刺。
“你!”林照大怒,方才被人按在地上打的记忆好像全部消失,刹那间他又要朝陈默扑去。
却是魏哲一把拉开陈默,挡在他的身前,盯着林照冷声说道:“你还想被打吗?”
林照一骇,条件反射般地退后两步,然后恶狠狠地盯着魏哲,仿佛地狱里爬出的魔鬼:“好!你有种!给老子等着!老子不剁掉你老子不姓林!……”
“林照,”陈默打断林照的话,他觉得自己是在跟一头猪交流,颇有些无语,“你平时不会来教室找我的,”他提醒道,“因为我会在教室里揍你。”
“哈哈哈——”全场哄堂大笑。
陈默说的没错,林照平时是不会来教室找陈默麻烦的。
原主陈默会毫不客气地跟林照在教室里干架,规章制度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屁。
经历过一次挑衅后,林照就再也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他打不过陈默,不仅如此,他还和陈默一起被警告处分。
而他今天之所以又带着人跑过来,是因为早读课之前,他在厕所里听到有个人信誓旦旦地跟朋友说道:“陈默想要住校,所以不管谁来找他麻烦,他都不敢动手。他要是敢动手的话,老师肯定会驳回他的申请,你看他跟他舅舅家的关系那么差,如果不能住校的话,他肯定只能去睡大街。”于是林照便抱着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吃亏的想法,兴致冲冲地又一次跑到教室里来羞辱陈默。
在陈默的提醒下,林照终于想到了这个。他的脸僵硬得像一块被砸过的石头。
看到他如此反应,谁还能不明白。
“林照好惨,”有人小声说道,“上一回陈默只打他的肚子,吐几下就好了,这一次可是被魏哲照着脸打。”
“对啊,连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脸上的伤还算小事,这牙齿掉了两颗……年纪轻轻的就要去种牙,忒可怜了!”
“为什么我好想笑。”
“别啊你,小心以后林照揍你,哈哈哈虽然我也想笑。”
“哈哈哈——”终是教室里再次爆发出大笑声。
这个时候,林照终于后知后觉般地感到脸上的疼痛,特别是断牙处。他捂着嘴角,眼泪迸了出来。
陈默在笑声中火上浇油,讽刺道:“果然蠢得跟猪一样!被人当了枪使都不知道!”
林照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戳伤,他一连几个深呼吸,然后一把推开站在他面前的魏哲,箭一般地冲了出去,与刚才从地上爬起时的吃力模样相比,判若两人。
“让开!让开!”外面满满当当挤得全是人,林照愤怒地用力推攘,甚至挥起拳头打人。而恰恰这个时候,走廊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喝:“林照!你在干什么?!”
教导主任来了。
四十三岁的教导主任苏鸿名一开始完全没有想到,今天会是他的黑色星期一。
刚刚听到十一班和十二班有人打架的时候,他的右眼皮跳了跳。
十一班和十二班,向来是学校最难搞的班级。而这一届的十一班和十二班,更是难搞中的难搞,两个班中,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可不要太多。
不过,当他听到打架的人中有林照的时候,反而松了一口气。
林照的父母是本市首富,大姑父是工商局局长,按说是不能开罪的家庭。但这家的家长却很开明,他们送林照进三中是让他学习的,若这孩子胆敢胡作非为,第一个不饶他的就是他的父母。之前林照被校内警告,他的父母一点意见都没有,还当着老师们的面,狠狠地抽了他一顿,并扣发了他一半的零花钱。
苏鸿名想,几个公子哥打架,他们的父母中,若如此有钱有势的都肯息事宁人,那么其他几个应该也不好抓着事情不放吧!
于是,他沉着气大步流星地从五楼走到二楼,然后,他就看到了林照。
此时此刻,正在揍人的林照听到苏鸿名的怒喝,手中一顿,转过身来。
秋日的朝阳透过茂盛的榕树斑驳地照在他的身上,那带着点点亮光的脑袋因为被打成了猪头状,显得尤为可怖,特别是那凹下去的嘴角,凝成块的血迹,咋一眼看去,仿佛一块快要被杀好的牲rou,随时随地都能割下来摆上供桌。
“哎哟!”苏鸿名脚底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秃得只剩一圈溜冰场脑袋上霎时细细密密全是冷汗。“我的老天爷哟——”他差点惨呼出来,“怎么被打成这样?!”都这个样子了有哪个父母会愿意息事宁人?!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向边上同样吓得腿软,却依然坚强扶墙而站的十一班班主任冯悦。“你,”他咽了一下口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