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方庭珩问,他比谢堂燕小三岁,即使天生聪颖,却没有谢堂燕这股子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七八年的经验和脸皮。他时不时逗弄谢堂燕一下,纯粹是谢堂燕忍让纵容,实打实落到解决问题上,他就是个刚走出大学没两年的青瓜蛋子。
“你真的是……”谢堂燕摇头叹气,牵着方庭珩的手腕拉到面前,捏捏大狐狸的腮帮子,“哪里叫麻烦,我是你金主啊。”他心里清楚,谢英回想找他,有一万种方法,和方庭珩没有直接的关系。即使《山中来信》过审了,谢英回依旧能用卡其他项目的方式迫使谢堂燕打电话给他。
为了缓解方庭珩心中的愧疚感,谢堂燕将这些分析说得更通俗一些:“《山中来信》被卡了,我二哥卡的,估计想找我商量点事。是我的家事,和你没关系。”
方庭珩盯着他,黝黑的瞳仁边缘有一圈棕色的浅光,平日里笑起来机灵得很,此时此刻专注地看人时显得深情温柔。他伸出手捏着谢堂燕的领口,一条腿跪在宽大的真皮转椅上,向前倾身。
谢堂燕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并未拒绝,他只是嫌方庭珩的动作太别扭,容易拧到腰,于是伸手把人拉进怀里。
方庭珩没有预料到如此轻易就能得逞,他被拉了个踉跄,重心不稳栽进谢堂燕怀里,抱了个结实。
“哈哈哈你轻点哎呦……”被一米八三的成年男子撞进怀里,谢堂燕差点当场拨打120急救电话,他把脑袋埋进方庭珩的肩窝哼哼唧唧,“你谋杀。”
“这是意外,意外要判得轻一点。”这时候了方庭珩还有心思开玩笑,他挪了挪身子,老老实实跨坐在谢堂燕腿上,闷笑着说,“我想唯美一点,是你拽我的。”
“是不是还得给你配上背景音乐和花瓣特效?”谢堂燕不服气地说,“还唯美一点,效率就是最终的目标,你知道你浪费一秒钟就……”
话没说完,就被方庭珩堵了个严严实实,用嘴。
谢堂燕熟练的调整呼吸,后来居上,将青涩的方庭珩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压制,他甚至悠闲地腾出一只手合上文件夹。
一吻终了,方庭珩憋得红到脖子根,他恼怒地控诉:“你不专心。”
“我有余力,是你太菜。”谢堂燕安抚地亲亲大狐狸的鼻尖,“你太重了,起来。”
“……”方庭珩讪讪地站起来,沮丧地坐回自己的椅子,扶着桌子转了两圈,一条腿撑了一下地板滑到谢堂燕桌前,隔着宽大的红木办公桌眼睛亮亮地问,“男朋友?”
谢堂燕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方庭珩换了个称呼,严肃又郑重:“堂燕。”
“哎。”谢堂燕被方庭珩的模样可爱翻了,在他眼里,方庭珩就是一只尾巴摇成螺旋桨的赤色大狐狸,蠢兮兮的,像只傻狗,果然犬科都是一脉相承的。
“我想亲你。”方庭珩提出要求。
“我差点被你压成标本。”谢堂燕没好气地说,“下班再亲。”
谢堂燕和方庭珩身量相当,站起来一样高,这种突然袭击一天来一次就足够。被大狐狸亮晶晶的眼瞳看得心慌,谢堂燕揉揉太阳xue,退了一步:“过来,赶紧亲。”
方庭珩高兴地凑过去,嘴唇轻碰谢堂燕的脸颊,笑得见牙不见眼,像个吃到糖的小孩:“好甜。”
谢堂燕敛下眉眼,显露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温柔。上辈子和这辈子,前后两世,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笃定的心绪,仿若摇摇晃晃的飞机终于寻找到属于自己的航线,他不敢果断的夸口说方庭珩就是他这辈子的归宿,但他可以坦荡的承认,方庭珩带给他的,是他从未有过的快乐。
谢堂燕是个幸运的人,出生时有谢彦和孙乐安这样一对恩爱的父母,成长的道路上有谢英卓和边修平保驾护航,即使执念成魔酿下恶果,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现在的他二十七岁,收获了两次人生中唯一一个带给他快乐并让他心动的人,何其有幸,令人艳羡。
“堂燕。”方庭珩扎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你明天去见谁?”
“谢英回。”谢堂燕伸手,“给我一颗。”
方庭珩把装满草莓的盘子放在红木办公桌上:“你从没跟我讲过你家的事。”
“我很少和他们来往。”谢堂燕捏了一颗草莓,“你想知道的话可以搜一下京城谢家。”
“……你是京城谢家的人?”方庭珩惊讶地问,“我以为你只是经商。”
“我就只是经商。”谢堂燕满不在乎地说,“你知道谢家?”
“知道一点。”方庭珩摆摆手,“我离家出走之前知道的。”
谢堂燕没当回事,他偏头问:“晚上吃什么?”
“我们去约会吧?”方庭珩提议。
“你这情况怎么约会?”谢堂燕嗤笑一声,“被狗仔堵在电影院还是被堵在公园?”他怜悯地看着大狐狸,“别想了,阳台半日游考虑一下。”
“……”罪魁祸首将脑袋埋进胳膊肘里,露出一撮顽强不屈的呆毛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