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好像不过是几个不痛不痒的符号,多说几句又没什么所谓,反正又不只我一个人说他,大家都这样。
是的,大家都这样。
朝珣也明白了,后来他再也没有登过学校的贴吧。
学着坦然一笑,网络上是这么说的。
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网络上是这么说的。
抑郁这种疾病,长时间的纠缠着他,值不值得难过,已经不是他考虑的范围了。
怎样才能不难过,才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所幸江夕迟伤好了又返校了,朝珣每每看见他,就很雀跃,学校小卖铺进了一批新的糖果,他笑眯眯地给了郝兴臣,又给了江夕迟。
郝兴臣倒也习惯了他这样,也不说谢谢了,看了眼那江夕迟,撕开糖纸便丢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弥散,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着窗外树上空荡荡的枝桠,问他:
“朝珣,冬天就要到了,你还没准备好告白吗?”
第16章
朝珣浑身一震,他看了眼郝兴臣,抿着唇不说话。
郝兴臣果然是看出来了。
朝珣慢慢悠悠剥开手里的糖纸,又放在手心攥成一个团,问郝兴臣,“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郝兴臣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地闭上眼,“是挺怪的。”
“怪傻的。”
朝珣愣了愣,便见他扭过头,又接着睡了。
郝兴臣实在是能睡,他好像晚上不睡觉一样,Jing神的时候很少,原来老师还管一管他,后来见他没什么长进,索性只放着他不管了。
朝珣惦记着他那话,又偷偷看了眼江夕迟。
江夕迟竟然在低头看手机,他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打着,眉头紧皱,看了一眼又丢回桌洞,看上去很烦躁。
“哎…你看没看见过六班那小妞,长得特好看的那个?”
他前面的陈宁林吹了个口哨,向他同桌吹嘘着自己,“昨天她给我写情书了。”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
江夕迟手抄在校服口袋里,一脚踢上了前面那人的凳子,“闭嘴。”
陈宁林险些坐不稳,桌子也跟着晃了晃,他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看了眼江夕迟,“怎么,吵到我们大学霸了?”
江夕迟不理他,翻开自己的错题本,整理上次月考的错题,他的错题本,干净整洁,每次很快就能整理完,不像朝珣,卷子上全是红叉,每次都要整理好久。
陈宁林自讨没趣,撇了撇嘴,扭过头去。
朝珣看着他,突然想起自己错题也没有整理完,于是找了红笔,摊开了试卷,开始一道道整理错题。
他不止一次被人说过榆木脑袋,实际上他也确实担得起这个称号,老师讲过一遍的东西,他依然有不明白的地方,脑子里也乱乱的,红笔在那错题本上划过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上次写给江夕迟的粉色卡纸。
江夕迟,应该不是很讨厌他吧。
如果他告白,江夕迟会是什么反应呢?
红色水笔写着写着没有墨水了,一个“解”字,只在纸上留下浅浅的凹痕,他换了只笔,盯着那错题看了很久,最后写了张纸条,偷偷递给江夕迟。
“江夕迟,数学卷子第23题最后一问怎么算啊?”
江夕迟拆开那纸条,没一会儿递给了他。
“放学我教你。”
朝珣看了,心里美滋滋,他将那张纸条展平夹在了自己的日记本里,和自己的心意放在一起珍藏。
下午第三节 是阅读课,但是因为第四节的物理老师有事,于是和语文老师换了课,于是阅读课被换到了最后一节。
阅读课要去图书馆,第三节 课下了课,好多同学开始收拾东西,到了图书馆,排着队进去又耽误了些时间。原来是随便坐的, 但是语文老师一看这是最后一节,唯恐班上那几个不听话的小子逃课,早早地便说:“找好书后不许随便乱做,按班里位置坐。”
图书馆安静得很,翻书的声音格外清晰,朝珣在书架后面,左看看右看看,好不容易找了本书,老老实实地坐在了郝兴臣旁边,郝兴臣人来是来了,只是又趴在桌子上,好像又在睡觉。
朝珣忍不住提醒他:“郝兴臣,要写读后感的,你不找书吗?”
郝兴臣回头看他,“懒得动,你找的什么书?”
朝珣给他看了眼封面。
“《银河铁道之夜》?”
郝兴臣看了一眼,嗤笑一声:“这么厚,一节课看得完吗?”
朝珣摸了摸鼻子,“下周才交嘛,没关系。”
郝兴臣耸耸肩,又瘫在了桌子上。
一排的桌子,微微有些弧度,是倾斜下来的,适合看书 也适合睡觉,对面是前排的同学,陈宁林摸了本杂志,朝着这边走过来,朝珣看他一眼,便见对方拉开椅子坐下,往桌子上一趴,翻开杂志就盖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