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颤的仿佛他才是那个发着烧的。“你亲亲我。”
“……”这豆蔻眼神一绕,是要勾谁的魂。
——角色不知怎么就天翻地覆,他严奚如有一天也有机会被人扯着被子,宁死不从。
严奚如捏自己大腿。亲不得啊,这会撒娇会撩人的豆蔻准是哪只妖Jing变的,馋他这唐僧白花花的rou/体才披了皮过来勾引,万不能掉了陷阱。
这世界上还有和他一样洁身自好又听老婆话的男人吗?没有了,唐僧没有老婆,唐僧都比不了他。
俞访云又可怜巴巴地重复,粘人的时候尾音都是水做的。“别走,亲亲我。”
唐僧一听腿也要软……严奚如低下头,在俞访云额头落了一个滚烫的吻:“你放过我吧。”
俞访云却钻进他裹着的被子,缠上了他的腰,布料跟着手上的动作一块耸动。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摸到裤腰带的搭扣,一把扯开,伏了上去。
……得了个感冒而已,严奚如气喘吁吁,怎么就觉得自己快死了。快憋死了,快活死了。
严奚如谨遵医嘱,在饭后和睡前都吃了两颗药,可第二日早上体温不降反升,三十七度八了。只能怪时昨夜消耗太多,把药效一并散了。
他今天不上班,俞访云正好把人软禁在家里。严奚如当一回金丝雀,不怨这笼子太小,只怨主人走得太早。在屋里扑棱扑棱翅膀,没处可飞,又去阳台上和寿寿大眼瞪小眼。
到了临近傍晚,以为俞访云终于要回来了,严奚如打电话问要不要去医院接他。“睡了一下午,我病全好了,体温也不烧了,翅膀硬了,可以扑腾着去接你了。”
俞访云无情拒绝:“我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等下要去学校找乔谦。他要把借了的书还给我。”
严奚如一听就急了:“你不要趁我虚弱就红蔻出墙啊,掉片叶子都不行。”
每次他醋意泛滥至戏多,俞访云都懒得回应,这次却笑得温柔:“那你帮我去拿吧。”
严奚如当然答好。
那一头,俞访云挂了这通电话才给乔谦发消息:师弟,晚点把书还给我吧,我来学校。
校园里的木槿花期刚至,花瓣浮在空中,似乎这里的空气都比别处轻巧。严奚如踩过厚厚雪堆似的花瓣,难免可惜。但一点微风就吹散了他薄薄的怅惘,总有人正年轻,总有花期正好。
严奚如在Cao场旁边见到了乔谦,本来提着纸袋就想走,对方却支支吾吾地偏要问一句:“老师,俞师兄和你关系很好吗?”
这不是自己往钉板上撞,严奚如耐心回答他:“一般好吧,平时都是我倒贴的多。”
就在乔谦以为是自己想多了误解他们的时候,他又添上一句:“但是也有你师兄馋我身子的时候。”
……这钉板好贱。
乔谦顷刻如同霜打了的小白杨,脸也青了,叶子也枯了,全世界都萎黄了。
严奚如不觉自己太直接,是这小孩太傻,俞访云对他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这小孩不仅脑瓜傻,还把俞访云看作和自己一样傻。哪有人会被别人喜欢个几年都毫无察觉,不是铁了心想拒绝,就多半是个傻瓜。
裤脚沾了好多花瓣,严奚如弯腰去拂。忽然想到,俞访云都能被汤季那样纠缠了几年都说不出拒绝,说不定在被人喜欢这件事上,他真的是个笨蛋。——还好是个笨蛋,轻易就叫他这个聪明人半路掳走。
严奚如绕了条远路,想多晒一会儿Cao场的太阳。这纸袋忒重,勒得手指都疼,他打开来瞄了一眼书的封面,却霎时愣在当场。
纸袋里是本《局部解剖学》,人卫第三版。
他有种突如其来的预感,从天灵至脚底将全身贯穿。手指搓开封面,书页在风中摇摆,但字迹清晰。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是他刚进大学的笔迹,那时候尚且一笔一划写得端正,青涩又朝气蓬勃。
严奚如豁然开朗,终于浮现初见画面。是那日压低的帽檐,厚重的镜框,他把厚厚一本书扔进俞访云的怀里。不过是心血来chao,送出去自己就后悔了,但那小孩把他的书抱得紧,如获至宝一样。
……严奚如也重获至宝似的,把那一页纸紧紧攥在手里。过去所有的好奇,困惑,谜团,如今都有了答案。在撞见这几个字的时候,和七年前的俞访云久别重逢。
他早在一开始就与他相遇。
谁会那么多年茫然不知?只有他严奚如这个傻子。树叶飘下来落进扉页,瓢虫从叶上扇翅飞走,都在嫌弃他蠢笨到了家,但凡能聪明一点,第一面就该讲给他听。
“原来我绕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你。”
俞访云邻近傍晚才从医院出来,到学校的时候,夕阳都被夜色稀释成了无数分散的光点,洒落在地面和身上。Cao场上也没什么人了,他踩着金光跑向严奚如。
“约我来Cao场做什么?”
严奚如坐在草地上仰起脸看他,问得直白:“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俞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