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到今晨,清醒时花煜就是不停偷藏吃、用的东西,赵殊耐着性子制止,他瑟瑟下跪应承,转身又把铜狮纸镇藏进袖兜里。
赵殊不放心将花煜独自留在漱泉宫,把他带到太和殿,上朝时让他在侧厅呆着,他将侧厅里摆放的茶水瓜果糕点全吃了,落得个肚胀腹疼呕吐不止,刘意只能延请太医过来给他疗治。
散朝时,赵殊边走边直言问陈映,何时得知冷宫断供一事。
陈映坦言:前晚,陆花两家乃表亲。——虽不能探望、送吃食衣衫,但探听冷宫情状陆家还是有这份能耐的。
赵殊微微点头,陆紫和陈映交情甚好,整个京城都知道。陈映虽没向她明言断供,但能谏言提前至冷宫慰亲,至少摆出不惧无上皇一派、与她共进退的姿态也不易,毕竟她刚登基,无上皇一直试图把势。
但她还是颇不爽,若她非心怀诡思,这事的结局未必便是这般,陈映还是有知情不报之谦,且进谏可能非为她、而是为陆家。
对这个先皇任命的左相,她本想过渡两年即废了,用她自己信得过、一手提拔的,如今看来,此人心思还真是多了些?在军中、民间声望也高了些,用着颇烫手。
此时非发作时机,赵殊反而把难题摊开,“你看如何是好?”指着明明腹痛难当,还死死抱着壶开水咕噜喝的花煜问陈映。
见皇上和陈映过来,花煜扔了水壶躲到墙角瑟瑟发抖。
第一回见传说中的绝色废后,陈映也怔了怔,虽极瘦削且一脸痴慌行止失常,依然难掩浓烈的俊雅,尤其那双清澈的眸眼,如倒映出天上的星河,年过而立有这样的眸眼,真是难得。
她也估摸不出、花侍郎真犯痴傻?且皇上亦非因信任而问询她,皇上在试探和拉她进坑。
略作思忖,陈映化重为轻,淡淡的答:“冷宫十几载,心中难免有创伤;既无致命伤、病,让下人照看好吃、穿,其它当正常男子看待。”
【当正常男子看待】,说者无心,听者心绪如浪涛翻涌,赵殊定定看向陈映。
陈映不想多聊及花侍郎,怎么说那是皇族家事,她喜建树、不喜营钻、界入后宫事。
将昨晚俘了大林国世子副将林中,没带到宫里审问、直接赏给陆紫当小侍,当夜被陆紫强喂开身药,留陆紫府上孕女育儿一事(见上章)禀报皇上,坦言她想借此诱林中兄弟情深的哥哥林伟过境;她一直不信林伟已死。
让那硬朗刚傲的男尊副将林中怀孕哺ru?赵殊抚额轻笑,这表面亲和慧气的陈映,出手还真不是、善辈,“随你处置就是,”赵殊也淡淡的道。
陈映正经行了谢礼,家府贵在姐妹同心其利断金,朝庭难在帝相合心,伴君如伴虎,她有满腔报国计,也得皇上有容人量。
“昨晚俘敌,陈相辛苦了,明后日休沐,好生休养。”赵殊走过去拉起瑟瑟发抖的花煜。
看着这一父一女一扯挽一躲闪的背影,陈映总觉颇怪。
上马车前,花煜指向冷宫方向,再次表达他得回冷宫。
赵殊冷视他,“可记得朕上回在温汤池里说甚?君无戏言!”
那时她边轻抚他瘦削的肩背,边诡异的哂笑说道【再说一遍回冷宫,朕便、训戒训罚得你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一脸慌惧,趁她和宫女说话,撩起衣袍拔腿就跑,宫女、侍卫在后面急追,本就虚弱、又添腹痛,哪里跑得快?眼看就要被逮着,慌乱中他躲进花丛中任人怎么喊都不肯出来。
一时,太和殿前乱嘈嘈。
“成何体统?”无上皇赵艳凛然下马车,冷视这一切,“将人押回冷宫,永不得赦。”
听闻无上皇的声音,花丛里哗啦声响,躲在里面的人剧抖、朝花丛深处猛钻。
“小心有蛇,花侍郎出来。”刘意在花丛外哄着。
“饶、饶命。”
花煜软慌如喵叫的声音让赵殊大为烦燥。
“护送无上皇回寿宁宫。”她朝禁卫下令。
“你?!”赵艳怒视这个孙女,“你母皇早将他打下冷宫,你公然违命?”
“他因何缘由被打入冷宫?全无记载?”
“伤风败俗,不堪记载。”
祖孙俩冷沉脸威仪凛凛一问一答,太和殿前一片肃杀。
伤风败俗四字让赵殊一震,血ye兴奋滚滚灼灼。哦?他早早便伤风败俗了?她又何必留脸面与他?
“皇族哪有风俗?”见禁卫终于把花煜从花丛里扯出来扶上马车,赵殊不屑咕囊甩袖上车。
一路无话,花煜缩在锦座一角,全身剧抖俊眼警惕的咕噜噜转,慌怜之极,赵殊直想拉进怀里肆意训虐。
她没来由的想起曾听训戒官说,Cao弄那全身剧颤的男子别有欢愉之味,想想也是,那话儿在花xue里抖颤,如何不舒爽呢?
登基后她没有入住女帝寝宫欢心殿,她将从小住的乐华宫改为帝寝宫,要的就是这份舒心、畅意。
赵艳从这事起对她便起了废帝另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