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没能吃成。薛霏半路杀出,一句“老板找你有事”轻轻松松把人截走了。
应阅本来以为匡皓多少会抵抗一下,结果大失所望。他没留他,一句话也没多说。应阅真就分不清他说的“喜欢”究竟是哪种喜欢,到什么程度的喜欢。
表白时可以许下海枯石烂,至死方休的誓言。此刻却轻描淡写地仿佛丝毫不在意他这个人。这是狩猎场上的游戏吗?玩一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薛霏开车向来很稳当,今天却连连超车,似乎很赶时间。应阅都不知道原来她车子开得这么好,想起来以前薛霏虽然开车慢慢吞吞,但到底没让他迟到过。
“老板给你请了明天的假。”
“你不一向叫他应总的吗,怎么今天改口了?”
“刚调去行政办,以后在行政办做事。”
“哟,升官啦。那他那小情儿呢?你不带了?”
“老板暂时没交代这事,我还是他经纪人。”
到底还是看重那个小东西,心里计较又觉得没意思。应深今晚能服软先低头来找他,不是真的打算放手,和那小东西过下去就好。
他生来什么都有,自然不觉得为爱情奋不顾身是件奢侈的事。可应深却不这么想。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也不这么想。
爱欲迷人眼。
从来眼里没有人。从来眼里只有他。
别人要跌跌撞撞走到二十好几;他顺风顺水,没有为什么Cao过心。别人要未雨绸缪,活得小心翼翼;他可以无忧无虑,活得潇洒恣意。是故,他不懂还怨怪别人胆怯懦弱又无情。
薛霏风驰电掣地把人送到了家。曾瑞见他还没回酒店,又不敢打电话,只好发消息给他问什么时候回来。应阅刚想回消息,就看到来开门的人不是管家,而是宁侑。
早该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服软低头的,做什么美梦觉得自己是他的心头rou呢?
“这么快就忘记上次的教训了吗?”应阅推开他,径直进屋。
宁侑跟在薛霏后头进来。应阅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剧本笑了笑,“你金主呢?”宁侑没答话,只是眼神不自觉往二楼书房的方向望了一下。
薛霏正准备要宁侑回话,应阅已经噔噔上楼了。停在书房门口,佯装礼貌敲了敲门。
“你把人叫来,又不见他,放他在下面等着,是要给我演出苦rou计吗?”应阅顺手关上门,躺到沙发上去。
“明天《effect》双人封面,你和小宁一起。”应深还盯着电脑屏幕,丝毫没有要抬头看他一眼的样子。
“不去。”应阅从沙发跳起来,怒目圆睁。
“不行。”应深还是没抬头。
应阅被他冷冰冰的态度激得心里烦躁,从回来到现在他都没有看他一眼。进组之后就没再见面,最后一面还是开机宴上。应阅冲到他跟前,拽住他握着鼠标的手,恶狠狠地拔下那枚银圈。
“你装什么深情人设,明明床伴无数,套这个玩意不觉得膈应吗?”
应深叹了口气,合上了电脑,把人抱坐在怀里,“乖一点,明天去拍杂志。”
“放开。”应阅扭了扭身子,“我已经答应匡皓了。”
“说谎。”应深低头靠在他肩膀上,言语中有些疲惫。
“我可以去拍杂志,但是只能是我的单人封。”他还是妥协了。
“好。”应深答应得出奇爽快,完全没有身为金主的自觉,反倒让应阅信不过。
“现在!立刻!就在这里!让薛霏把人带走!”声音陡然拔高到有些尖锐的程度。
应深让他别动,腾出手拨了电话,“你送小宁回剧组。和杂志社那边沟通一下,改成单人封。”说完就挂了电话。
薛霏的工作能力强毋庸置疑,只是大半夜的让一个姑娘送一个男艺人总归不体面。原本也可以叫司机送的,但是应阅不会那么讲道理。
苦rou计到底演成了。
应阅莫名颓丧,从他怀里起来,把那银圈丢在了桌子上。拍个封面而已,其实只要他肯服软来哄他一下,他肯定会答应的。可这人偏偏不会,搞个这样的情景来激怒他,好像他也是圣上后宫里争宠的嫔妃一样。
轻贱得和宁侑没什么差别。
“你这样很没意思,”应阅似是无奈地笑了笑,“很没意思。”转身要离开书房,刚开门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扛进了卧室。
重重地摔在床上的时候才缓过神来,但已经被压在身下,不得动弹了。应深死盯着他的双眼,好像潜藏的暴虐因子被激活了。应阅回望着他,突然有些害怕,怯怯地低唤了一声“哥哥”。
应深被这两个字瞬间击溃,失了魂一般怔怔地看着身下的人。高高的眉骨,深深的眼窝,目不专也有情。和自己很像。
应阅自知刚刚那一声唤错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可能放他回过神,然后抽身离去。抬头凑上去,咬了咬对方的嘴唇。接着这个不是吻的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地演变成了急风骤雨,横扫整个shi热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