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娜张了张嘴,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第一次见北杰这样。印象中,这个学生自尊心很强,有一张讨女人欢心的脸,五官比例和成绩一样优异,想要什么应该不难,现在却说没人要他了。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吧,谁都有钻牛角尖的时候。那个小不点儿萝莉.....以前看她乖的很,爱慕和崇拜不像是假的,那时只觉得北杰把她迷晕头,甚至拿捏死了。
现在才知道是谁把谁拿捏死了。
唉。姚娜揉着眉心。前线战况不佳,好好的王牌突然一蹶不振,也太巧了些。她没法问详细,问多了怕北杰更消极,做出比自残还极端的行为。
情之一字,向来是无法用常理判断的。
就像刚才,欲神发动神器的瞬间,墨珏想也不想就让她回避。
其实她都明白,正副指挥官之间禁止发展恋情,是为了战局指挥的稳定性。墨珏以事业为重,她便将心思都收敛,决不会像刚上战场的年轻人一样,受了欲神的蛊惑,拼命拉着爱人缠绵,最终死在神族的yin唱中。
“北杰,你听我说,”姚娜语气轻了不少,和他一样靠在角落坐下,熟练的抽出烟盒,女人吸烟大多带着勾挑的意味,她却飒爽得体,吐雾间称得上英气。
“我懂你现在的内心,我也是从你这般年纪过来的,我年轻时随便一场恋爱都要谈的轰轰烈烈,每次分手也分的阵仗极大。”
姚娜说到这儿,从地上拾起刀子,在手里转了转:“这东西,以前我都是去捅别人,很少对准自己,但你和我不一样。你是王储,是池帝留下的继承人之一,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现在的女王不适合坐王位,我们几个异君都很喜欢你,只是现在时机不对,你也还需历练。
妖族么,还是风流多情为好。也不是说重感情不对,男人可以深爱一个女人,为她摒弃艳遇,对抗三界一切法则都可以,但该有的责任还要承担。再难受,也得是正事办完之后坐在王位上哭,哭有哭的资本,让人不敢嘲笑你卑微,说不定还会留下个专一的美闻。老师知道你是个努力的孩子,这么多年积累到最后,爱情和地位总得要一个吧?”
北杰沉默。
隔了很久,他再次拿起烟,问:“前线怎么样了?”
姚娜欣慰,总还是个听劝的。
她将欲神出现在战场之后的情况说了一遍:“灵卫有男有女,分开出战兵力减少一半,合在一起光顾着做爱了,哪还有心思打仗,白白给神界送添头。目前是男妖在战场上,女妖退居二线回避了。”
“女妖回避?治愈师不全是女妖?”
“是啊,所以情况不乐观,受伤硬抗也是没办法的事。妖族的本源是欲望,那是西法创世界时留下的弊端,和人界追逐物质一样,都属于缺点。他早就留了后手,连封的四个上神都正好克制下面两界。现在的情况是能打,赌上全部兵力,达不到全面赢,两败俱伤还是可以的,毕竟女王在拖时间了。”
“我去前线看看,我又不特殊,总这么隐藏战力,等输了再叫我么。”北杰扶着墙起身,颓废了几天让他行动有点迟缓:“什么装神弄鬼的欲神!随意Cao控别人的Jing神,他自己就没欲望?看芙璃就知道了,七情六欲都有,就算是西法也不会完美到没有瑕疵,别把他们当神。”
姚娜仰头,感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女王大人也说过,从一开始女王就没把西法当成很难对付的目标,堂而皇之去神界,搅和的肆无忌惮。
“你这样想也对。”
北杰一站起来姚娜就发现他头发又长了,额前几缕碎发过眉,因为情绪低落,视线所过之处有强烈的悲观,好像亡命之徒什么都做得出来,让人忌惮。
北杰洗了把脸,水珠顺着下颌滑落,他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人也在看他,脑中一闪而过的却是平日在家的场景。那个暖着他心的人会挤好牙膏递给他,还会说喜欢哥哥的一天又开始了,然后拿着小本子画正字。
他习惯了接受被爱,没数过具体有多少字,只知道满页的一笔一划皆是为他。
喜欢。
喜欢。
那么多的喜欢最终汇成一句,你怎么不为我考虑,堵的他哑口无言。
真的有毒。
北杰甩了甩微shi的头发,想到这儿才惊觉自己莫名其妙被甩了,那时候在神界,夜以蜜说的每一句,一言一行,每一个眼神都充分诉说着厌烦、腻了、他不配。
他能在任何地方保持清醒,唯独在夜以蜜面前,不管是吃醋、较真儿、发脾气,其实都是内心不自信。
姚娜从身后走来,见北杰又在发呆,出声提醒道:“墨珏让我留守基地,我在后方支援部署,前线就交给你们了。”
北杰缓了缓神,也挺看不起自己,平时下手锤人不留情,失个恋要死要活,和个娘儿们一样,他妈有病。
他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清醒不少,回头问:“西法把那四个上神全派出来了?”
“并没有,”姚娜僵了下嘴角,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