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锦衣卫从班房中涌出。
「跟爷打秋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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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翁泰北与邓忍下狱后,财神府可谓愁云惨淡,一开始碍着翁泰北虎威
犹存,生意上没受什幺损失,可自打石文义掌锦衣卫,曲星武被杀,邓府境遇
一落千丈,原本驻扎府内的锦衣卫都已撤出,没了邓忍主持大局,各地分号生
意纷纷告急,翁惜珠这才晓得,原来以为智珠在握,可掌控一切的自己在没有
父亲权势保护与丈夫的经营打理下一文不值,这段时日她费尽心机打点门路想
要见父亲一面都不可得。
这一日愁坐家中,思索下一步该如何时有下人来报,「夫人,外面有锦衣
卫指挥佥事丁寿声称有事拜见。」
邓府门外,丁寿带领一众锦衣卫登门,被邓府护院拦住,丁寿也不着恼,
自顾跟着手下调笑闲聊。
翁惜珠面带寒霜,走至大门,「不知丁大人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有些事要与翁大小姐相商。」丁寿一拍额头,「倒是忘
了向大小姐行礼,哎呀不妥,丁某身着官服以官拜民不合礼制,不知大小姐还
有没有第二块金牌好解眼前之急啊。」随同来的锦衣卫跟着大笑。
翁惜珠气得粉面煞白,「若是丁大人此番只为了羞辱惜珠,恕不奉陪。」
「且慢,丁某官卑职小或许对大小姐没什幺帮衬,令尊现而今可身在诏狱
,丁某有大把的时间关照一二。」
翁惜珠转过身来,咬牙道:「你待如何?」
「借一步说话。」丁寿也收起了笑意。
翁惜珠待要忍气吞声,请丁寿入内,忽听马嘶阵阵,一队骑兵护卫着一辆
装饰豪华的马车驶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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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马车丁寿并不陌生,初进京的时候已然见过一次,果不其然,车帘掀
开,一个年方弱冠的华服青年步下马车,正是弘治幼弟荣王朱佑枢,朱佑枢笑
语晏晏,不理一干人等,对着车内道:「皇姐,地方到了,请下车吧。」
一只皓腕伸出,染了凤仙花汁的鲜红五指轻搭在朱佑枢手上,一位满头珠
翠的宫装贵妇缓缓走下车来,眼神不经意的扫视众人,天家贵气自然散露于外
,众人尽皆跪倒,「拜见荣王殿下,拜见仁和大长公主殿下。」
单单丁寿没料到车上竟然走下两人,直到众人参拜方才醒悟这女子是谁,
原来是宪宗皇帝长女,弘治皇帝最疼爱的妹妹,当今正德皇帝的亲姑姑仁和公
主到了,连忙跟着跪倒参见。
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裙移至丁寿眼前,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位大人看着
眼生,不知仁和当面是哪位大驾?」声音虽不冷漠,却天然有一种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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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攀的
贵气。
丁寿未及答言,翁惜珠已经抢道:「这位便是东厂四铛头,新任锦衣卫指
挥佥事丁寿丁大人。」语含讥诮,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仁和大长公主轻「哦」了一声,「原来是皇家奴才,怎幺不识天家礼数,
刘瑾是怎幺教的下人!」
我忍,「下官一时不察,未能及时迎驾,请殿下恕罪。」
「要领罪去寻刘瑾,本宫可不想越俎代庖,今儿个先让你长点记性,既然
忘了跪迎,那便跪到本宫出来为止。」
朱佑枢嗤笑一声,道:「皇姐休要与这些粗人置气,邓夫人,闻听你府中
有一张凤凰古琴,乃汉宫赵飞燕所有,今日本王特邀皇姐来品鉴一番,莫要嫌
我等叨扰哟。」
「王爷哪里话,邓府扫榻以待,随时恭候两位大驾,今日有暇且不妨多弹
几曲。」翁惜珠意气风发,再不复往日颓唐。
随着几人进府,瑟瑟秋风中唯有一干锦衣卫人等跪在尘埃,莫说趾高气扬
,现而今比着邓府护院都矮着一截,邓府大门临街而开,往来行人指指点点,
锦衣卫众人都觉得脸上发烧,偷眼看向今日的始作俑者,只见这位大人低着头
,肩膀似乎因愤怒不住抖动,赶忙都低下头去,这些人都老于官场世故,身为
下属看见上司吃瘪是官场大忌,一个个打定主意今天的事烂在肚里打死也不能
再提。
若是这些人能躺在地上看到丁二爷如今脸色怕是会惊掉下巴,原本应该恼
羞成怒的脸上是掩饰不尽的笑意,要不是肩膀抖动怕是当场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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