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夏侯君安陡然睁开眼。经过一夜非不正常行为下的翻滚,两人的衣服都皱皱巴巴且领口大开。
唐暮翻个身,揉着阵阵发疼的太阳xue坐起身。
“咦,是你啊,你怎么在我床上?”一夜高烧,嗓子沙哑,渴得冒烟。顾不得其他,直接从夏侯君安身上爬过,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嘟的灌下去。床上的人慢慢坐起身,盯着他微仰起的头。唐暮喝的有点急,水从嘴角溢出,流经下巴到喉咙,再到,喉结,喉……喉结?夏侯君安揉揉眼睛,再看,没错啊,是有喉结啊。啊!她有喉结!啊不对,是他。自己娶的不是公主吗,怎么变成了个男人?!
联想到之前一系列的不寻常,似乎都能说得通了。
“你要不要?”灌了几杯水下肚的唐暮看夏侯君安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以为他也要喝水。
夏侯君安摇摇头,“阿默昨天夜里说了好多梦话。”
噗,咳咳,唐暮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从小有说梦话的毛病,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这个,我说了什么吗?”
“没有,就是说想父亲了。”
他是梦到家人了,可他隐约记得自己梦到的是娘啊,连妹妹都没梦到。
“哦,呵呵,是吗,我想不起来了。”
“阿默可要我陪同回国省亲。”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自己回去,默了片刻,唐暮摇头说不想。
夏侯玉曾经说娶公主是为其冲喜,夏侯君安心里清楚,一国公主,怎么会充当别人的牺牲品。当初梵璃和尚国同时求娶宣国公主,两国国力均不如尚国。面对尚国昭然若揭的吞并之心,两国达成联姻同盟。按常理来说宣国就算舍不得公主出嫁,也不会找一个男人来替嫁。如果此次联姻有问题,那么最有可能的是:此人是尚国派来,半途将真正的公主取而代之了。
表面上看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可细想之下却不无漏洞。首先公主联姻之途尚算顺利,没有出现婚轿被劫或遇袭之事;其次,论单一实力,尚国吊打任意其一。而两国现在已是结盟状态,如公主半路遇险等同于挑起另两国的不满,武帝李齐就算再蠢,也不会冒此险。最后就是,眼前之人若是来刺杀自己的则完全没有这个必要。除稍有不慎同样会被两国群起而攻之以外,完全就是浪费资源。世人谁不知,二皇子渊王,是个会随时一命呜呼的短命鬼。
唐暮仍是揉眉心和太阳xue,夏侯君安下床:“我去叫人请胡太医来给你把把脉。”
“哎,别别别,不用。我从小就这样,喝两碗姜汤就好啦。”见对方满脸不解,补充道:“其实是这样的,我从小特别怕喝药,药太苦了。”
“不怕,我让人给你准备蜜饯。”
“别去……”唐暮手脚并用的将夏侯君安捆在床边,真要把太医请来给自己把脉,那真是彻彻底底的露馅儿了。某人在心里哀嚎:他娘的,和敌人两军对垒都没这么累过,连生病了都要绷着神经。
夏侯君安被捆的很尴尬,“你先放开。”
再不放,他站不住了。
“放开好不好?”温和的人就算发脾气都是软绵绵的。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去找太医,我怕那个针,还怕吃药,还……反正只要跟大夫有关的行头我都害怕。”
这个他说的是实话,有时候跟父亲去战场受了伤,父亲不上军法逼迫,军医根本进不了他的身,被踢得满地打滚。军医心里苦哇,跑到唐将军帐前哭诉:将军,要不您下一道军法,给小的一个痛快吧!喝药就更别提了,如果不是老父亲提着响鞭亲自监督,那药基本上就是喂给大地母亲了。
“你……”夏侯君安一个站不稳,倒回床上,将唐某人压在身/下。鼻尖砰鼻尖,大眼瞪大眼,呆住了。
反应过来的唐暮匆忙放开身上的人,像只小龙虾似的腾腾腾地退到床里边儿,直到后背撞上栏杆。刚才那个姿势实在是……不忍直视。对,就是不忍直视。唐暮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墨水均来自兵书,这是他脑子里第一时间能想到除兵书以外的内容。
夏侯君安轻咳两声,“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
唐暮噌地站起来,头顶撞到上方的床板,嗷的一声蹲回床上,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拆穿你的。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上次进皇宫,皇帝委婉的表示如果他身体好转希望他和公主尽快圆房,替皇家开枝散叶。他正愁怎么开口,如今这个状况是不用担心“公主”愿不愿意了。至于孩子,也不是天天惦记就能生出来的,皇帝也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我是……”这,他到底要怎么开口?唐暮揉着头顶,思考半天也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我一直觉得公主嫁给我这样的人是委屈些了,要嫁也是太子那样的。”是旁人倒好,他还少些愧疚。
听到这儿唐暮就来气,可不是,皇帝老儿舍不得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一个病秧子,又不好说舍不得,毕竟已经达成了共识。卑鄙的小老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