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没印象。”
“《瓦洁多》。”
翡涅纳“噢”了一声。它是安历艾拉最长的河流,孕育了安历艾拉无数人民与土地,同时也是这次袭击了安历艾拉的水妖的运输者。
“您不了解康提……”埃尔森笑着说:“她非常谨慎,文书相关的记录都会让她来写。”
他拿起那卷纸,把其中写得整齐的几行字指给翡涅纳看。
“这里写的是酸性虫液。而她刚进来时对我说的是蛞蝓粘液,您记得吗?”
“嗯……”翡涅纳沉思地摸起下巴,随后一副懊恼模样:“还真没料到,我还是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看来是我输了。”
翡涅纳拍他的肩,“你只是选错了对手。”
埃尔森跟他相处之后,学会了不把他真真假假的话全放进心里,他转念便随口帮学妹问起:“您对康提怎么想?”
“太嫩了,长长再来吧。”翡涅纳的回绝半秒也没经过脑子。
说起来他也很是纳闷,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的类型是熟女,更没偏好过比自己年长的,现在看到这些年轻活泼青春洋溢的小姑娘却总感到有那么些不对。
按理来说,这个年纪的少女在以往是正合他口味的,就说几个月前的萨娜,他当时也没觉得她太嫩啊?
怎么想都只能将这归咎于跟艾尔妲的那一夜产生的心理阴影了……他脑中飞快出现她双鬓汗湿喘着气的柔弱模样,刚吞下的水“噗”地呛进喉咙里。
“咳、咳咳咳——!!”
一旁的魔法师见他狼狈得如此反常,脸色异样……该说是阴沉还是古怪?总之十分糟糕,奇道:“怎么了?”
“……啧。”
他好像心情极差,面上不知是阴是晴,连声音也干燥了几分,半声不吭地靠了回去。
寂静长河的调子奏完,口琴的曲调忽地一转,变得清脆活跃起来。欢快的节奏,一个接一个的短音,像数串铃铛接连不断地被拉响。
这首翡涅纳听过,是家喻户晓的童谣。
“《风铃夜响》。”他低声喃喃。
埃尔森不是多话的人,翡涅纳不搭话,他乐得清静一个人看起书来。不过只看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不由得被翡涅纳吸引了目光。
自从成为一名魔法师,他便很少发现会有东西比书更有趣,而现在他发现了一个。
一脸恍惚的翡涅纳被他盯到那首《风铃夜响》奏完了才回过神来,埃尔森郑重地叫他的名字:“格拉维塔。”
“……啊。啊?”
“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
“你的表情……”
“什么?”
“唔……”埃尔森垂头思考,简洁而又干脆地吐出两个词。
“温情脉脉,怅然若失。”
“真、真的?”翡涅纳显然难以置信。
“莫非被夺心魔控制了?”
“不会吧?”翡涅纳没有听进他的话,小声自言自语:“我有那么想她?”
然后他又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只见青年皱着眉头嘟囔:
“这才几天?”“为什么?”“至于吗?”“妈的”……
这次埃尔森也学会了,他没有再打断他,静静地等着他念叨完毕。
那青年蓦地抬起头来,终于露出一贯自信的笑,骄傲又自豪地说道:“反正,至少有一个魔法师,绝对不会认为你比我更有魅力。”
迟钝的埃尔森这才发现他念叨的是一个人,这更令他好奇。
“是怎样的人?”
“她……又聪明又可爱,长得漂亮,天真单纯。”他犹犹豫豫地描述道。
“你们的魔法师吗?还是一位巡礼修女?”
“我们的魔法师另有其人。”他在说这句时恢复了果断,而后又开始思索:“她……是我的……”
——又是一段并不漫长也并不短暂的等待。
“唔,你见到就懂了。”
他最后放弃了解释,扔下这么一句话,翻身睡去。
次日,翡涅纳与埃尔森一行人在路口分别。
学徒们依旧齐整整地向他行礼祝福,康提忸怩地跑出来就昨晚的事情对他道歉,他表现大度地摸了摸她的头。虽说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依旧一板一眼得像根木头似的魔法师静静地望着他,他说道:“法兰见。”
对方微微笑起,魔法师特有的清瘦身板在他身上显出一股坚毅的风骨。阿比利斯的小王子赠予他的那只大花鹦鹉安分地落在他肩膀上,他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