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暧昧的关
系,旅馆就是发生这些事的地方。
服务生不能随便称客人的女伴做「夫人,他们受过专业训练,除非
客人自己承认,或是对他们的资料掌握得好。妈妈的身份文件,注明了她
的夫姓,我的姓氐。
我的妈妈啊,毋须尴尬,本来你就是。你和我一样,跟随了另一个男
人的姓氏。我们成双成对出现在这个场合,不是第一次了,几时才可以不
让你那些反覆的心情跟着来啊!
我轻拥着她的肩膀,作出适可而止的亲热,缓和这忽然僵持着的气氛,
做给柜台后面的小姐看,向她确认,妈妈的确是我的夫人,虽然她是借来
的。
她肯和我公开的站在柜台前,她已经突破了极大的心理障碍。
「会不会有一天,我们见面不用背着别人,不用负着内疚?我想。
说老实说,我们这样做,是追求一种剌激。正如吃辣椒一样,辣椒不
辣,就不好吃。
这个季节,在这个地方,不用担心会碰到熟人,可以随心所欲,有一
种释放舒展的感觉。女人即是女人,仍是拘谨,站在我旁边,看着我填写
登记单,生怕我填错了那一项,会把我们不想人知道的关系透露出来。
她的疑虑是多余的,我们身份证书上的姓氏,证明了一切。她确是一
位与我姓氏相同的「夫人,虽然她是别人的夫人。服务员看也不看,就
将身份证还给我们。我们已经是熟客了。
「你们要老地方?没问题,你们预订了.我照旧给你们熟客优惠价
钱。那个常挂着微笑的面孔,很识趣的说。
我们指定要湖畔的独立房子,里面有璧炉,小酒吧和按摩浴池。睡房
里有天窗,给冰雪盖着时,变成了一面挂在天花版上的镜子。这是淡季,
妈妈还是不放心,一早打电话来预订。在那间房子里,我们曾留下美好的
回忆,对它依附着特别的感情。
我们大件的行李已在我填登记单的时候,用车送到我们的房子里。服
务生早到一步,替我们生了炉火。
不用服务生引路,自行提着轻便的旅行袋,沿着湖畔的小径挽手而行。
新雪覆盖地面,留下我们两双深陷在雪泥的足印。我们走了许多冤枉
的路,才来到这里地步,我们对这段情,像易碎的物件,小心翼翼地处理,
在爱情的路上,小心着步伐,不容许稍有失闪差池。
轻烟从我们的房子的烟囟嫋嫋上升,檐角窗前挂垂挂着一排排冰凌
柱儿,晶莹剔透。这就是我们临时的家园。在房子的门前,我已急不及待
的与妈妈相拥接吻,她只让我在她脸上和唇边轻轻一吻,就错开脸。呵出
的雾气,我们的发梢帽缘和我的眼镜片上即附着成霜。
我捧着她一张和冬日般和煦的笑靥,用温暖柔软的唇片,扫落她眼捷
上的寒霜。细雪飘下,落在我们的肩上。群山环抱着结了冰的湖面,展开
膀臂欢迎我们这一对爱情候鸟归来。
炉火温暖了我们的心。妈妈御下厚厚的长雪褛,婀娜的体态尽现我眼
前。门关上了,不会有人闯进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太小了,天地虽大,
能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的两颗同步跳动的心。
她捋一捋发梢,走到酒吧,调两杯杜松子马天尼。我看着她摇调酒器
的专注而优美的动作,像职业调酒师般熟练,郤多了一份别人做不到的周
到。她掌握了恰到好处的份量,能令我未饮先醉,是那份那里也买不到,
是她一频一笑所酝酿的温馨。
她打开小冰柜,拣了一个青柠檬,切开小块,放在酒杯里,加上一方
冰块,插上塑胶搅拌棒,端过来,坐在我身旁。
围着炉火,看着火星跳跃。我把她的身子揽着,她才软绵绵的靠拢过
来,与我相偎依着。
现在,世俗的外衣脱下,我们才像是一对情侣。
我们的离愁别绪,不必言语倾诉。她额前眉心渐渐舒展,眼波流动着
依恋和爱慕。
炉火愈烧愈旺,热烘烘的,情欲像一双扑火飞蛾,拍翼乱舞。让我觉
得,一身寒衣是累赘。
脱去厚厚的汗衣,敞开宽广的胸膛,宣示雄性的魅力。
她脸庞泛起红晕,我以手背拂过,烫热如火。她别过头来,然后,像
个小女孩一样,把脸儿埋在我怀中,我从不会以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向
她所爱的男人表现如小女孩般娇羞是娇揉做作。女人的本质是柔弱的,这
不是贬词。柔可制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