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骐再进屋时班辰一脸冷意,穿上衬衫就想去客厅。见状郁骐忙拦住他:“阿姨和班晴都睡了,你可省省吧。”
面前的人下颌绷地很紧:“他又醉了?”
“嗯。”郁骐犹豫一下,又补了句:“不过……我没给叔叔打招呼,没事吧?”
班辰嗤笑:“能有什么事,喝完酒他屁也记不住。”
郁骐哑然,也没再说什么,站在原地开始在心中默默倒数,希望那个酒气熏天的男人能在半分钟内离开客厅。
祈祷有效。
男人只是在餐桌上喝了口水,带起桌子上一阵杯子间的碰撞,没在沙发附近停留便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屋门被大力关上,男人醉酒后含混不清的呓语伴随着这声巨响在静寂的黑夜中令人无端心悸。
绷起的肌rou开始放松,班辰吐出一口气,问郁骐:“要我陪你去浴室吗?”
郁骐难得好脾气地摇了摇头,仿佛不在意刚才在客厅时男人盯着他赤裸双腿的咒骂:“不用专门陪我,他都回屋了,我不怕的。你拿好毛巾再过来吧。”
洗完半天之内的第二次澡时,已经是夜里两点整。
班辰推开屋门时就看见郁骐坐在床沿,垂着的脑袋一下下地点,还在往地板滴水的头发上敷衍地搭着条毛巾——他就这么睡着了。班辰看着好笑,走过去拿毛巾摁住了那颗shi漉漉的头,温柔地帮这懒货擦头发。郁骐被伺候的舒服,眯着眼,抱住身前人劲瘦的腰,把脸埋在他纯黑的干燥T恤中嘴里嘟嘟囔囔:“我明天晚上就不在你家睡了。”
班辰动作顿了顿:“怎么。”
“嗯…我想回家拿点东西,”郁骐的手快把布料拧出朵花来: “你趁这空多和叔叔沟通沟通,亲人间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总不能一直……”
“知道了。这事不用你Cao心。”
看到男朋友倏尔瞪圆的双眼,班辰无奈改口:“好好好,我明天一定好好和他谈。”
睡觉的时候郁骐放着半张床不要偏往他被窝里凑,窗外北风呼啸,天上又开始飘起稀疏的雪花。班辰怕他明天头疼,伸长胳膊圈住他半个身子,用手捂住怀里人还有些chaoshi的头发,心想,连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都知道逃避和缄默改善不了家庭关系,那个快五十岁的男人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第二天早上八点,郁骐还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彭拥雪摘了围裙坐下来和兄妹俩吃饭:“辰辰,外头有点积雪,我一会得开车送你妹妹去补习。你吃完了给小郁留碗粥,然后把碗洗了吧。”
班晴还有半年就中考,成绩就在实高录取线上不上不下地卡着,彭拥雪急的嘴上燎泡,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补习班有一个算一个,硬生生塞满了小女儿的所有空闲时间。
班辰应下来,道:“我爸去单位了?他晚上几点回来?”
“有饭局,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昨天几点着家的我都不知道。”
在一旁慢吞吞喝粥的班晴小声道:“死外面算了。”
彭拥雪眉头登时皱起来:“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赶紧吃你的饭吧,八点半就要上课你哪有空在这磨叽。”
趁彭拥雪回屋换衣服,班辰拉住正在帮忙收拾碗筷的班晴:“最近他又发酒疯了?你们受伤了吗?”
班晴一愣,随后一脸轻松地说:“哪有,我刚刚瞎说的。他最近几乎不再喝酒了,就算喝了回来后也乖得很,你放心吧。”
班辰直视着妹妹的眼睛:“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赶回不来的时候就先报警,找邻居帮忙,一定不能自己和妈硬抗,知道吗?”
班晴笑嘻嘻:“知道了知道了,你都啰嗦多少遍了。好好保住你的年级第一吧,少Cao心这些事,不然我以后怎么跟我们班上的小姑娘吹牛逼。”
郁骐从床上醒来时窗外的天空还灰着,他有点恍惚,直到看见班辰桌上台灯的光亮才慢慢清醒。
一米八的床占据了小半个房间,所以班辰的书桌和床挨得很近。郁骐抱着被子蹭到床沿,伸长腿用脚戳班辰膝盖:“几点了?”
无视那只慢慢上移到裆部妄图兴风作浪的白净玉足,班辰冷漠催促:“快九点了。起床,洗脸,吃饭,然后回来写作业。”
郁骐抽开脚就想滚回去:“我不起。十点再叫我。好不容易放个假为什么还要学习。”
“要我提醒你就算是艺术生也要高考成绩过本科线才有学上吗?”班辰比他还快,抓住郁骐骨节微凸的脚腕就把他拖回床沿:“至少这次期末总分上四百,行不行?听话,洗漱去。”
“被迫努力”的郁骐臭着脸站在洗手池前用这个家特意为他准备的牙刷刷牙,边刷边后悔:自己当年怎么就色迷心窍非要和班辰在一起。
结果郁某还是被男朋友摁在桌上苦着脸涂完了昨天随手带回来的那一页试卷——谢天谢地,他手气不错,没把全是大题那页抽回来。
在被数学鞭笞的两个小时中,他被麻痹住的思绪终于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