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坐在沙发里抽烟,窗户没开,并不宽敞的小客厅里烟雾缭绕,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
林栀揪紧睡衣下摆,看了看秦鹤隐在浅白烟雾后的脸,走过去开窗。秦鹤将还剩半截的香烟摁灭在被他临时拿来充当烟灰缸的铁方盒里。那是装茶叶用的,林栀不抽烟,但挺爱喝茶。
秦鹤脸色看着挺正常,林栀摸不准他脾气,在窗边忐忑地站了一会才慢慢走到他跟前,屈膝跪下去。
秦鹤皱眉,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这事,他确实挺生气。林栀虽然是佣人的孩子,但他从小住在秦家,小的时候给秦鹤当小跟班,跟着秦鹤吃好的穿好的,上学有人接送,回家也不需要他干什么,顶多是到秦鹤房间教他写作业,陪他玩游戏。长大后更不用说,两个人表面上是主仆,进屋关起门来就是夫妻,林栀上了床没一次不哭的,秦鹤就抱着他边弄边哄,满嘴的甜蜜话,说以后跟了我绝不让你受委屈,秦家少nainai的位置给你留着。秦鹤真是恨不能把他捧在手心里宠,可林栀呢,怀着孩子也不说,一个人跑到这偏僻的小县城里躲着,一个人养孩子是那么容易的吗,这中间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秦果,是我的孩子吗?”抽了太多烟,秦鹤的嗓音有些哑。虽然孩子长得像他,但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
林栀垂着脑袋,点头。
秦鹤深呼吸:“为什么跑?”林栀肩膀微微一颤,秦鹤赶在他出声前补一句,“看在孩子的份上,我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只有一次,你想好了再说,欺骗我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林栀肩膀抖得更厉害,半晌抬起头来,满面泪痕:“少爷,我……”
秦鹤望着他:“说。”
“我,我是因为害怕……”
“害怕什么?”
“我怕有人利用我和孩子来伤害你。”积压多年的委屈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林栀放任自己大声哭出来,“你那么好,我这个样子,我配不上你,呜呜……有了孩子,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的事,你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像大少爷那样,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这样才不会……”
林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秦鹤忍不住将他拉到怀里,几年没见,还跟以前一样。
“小哭包。”秦鹤一颗心都给他哭软了,抬手擦去林栀眼角的泪,“说说,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才不会怎样?”
“才不会被别人看不起,也,也不会输给大少爷。”
秦先生有两个老婆,两个女人互相看不顺眼,连带着两个孩子也从小不对付。秦鹤和他哥什么东西都要争,小时候明着抢玩具,成年后暗着争家产,从未消停。秦鹤和林栀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但其实他哥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了,一直忍着没说,是想把这张牌留到关键时刻用。有一回喝多了在会所外讲电话,被前去找秦鹤的林栀听到,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早被当成了压倒秦鹤的筹码。
他没办法接受。
秦鹤点点头,表情难辨喜怒:“所以你就带着我儿子跑了。”林栀低着头不敢看他,秦鹤忍无可忍,捏着林栀下颚抬起他的脸,“你以为这样做就是为我好,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林栀摇头,眼泪又掉下来。
“那天我开车去追你,差点就死在半路了。”
林栀脸色一白,惶恐地睁大了眼。他确实不知道这事,生怕自己会后悔,他躲到这边后就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秦鹤捉着林栀的手按在自己左边大腿:“这里,每到Yin雨天就疼,一疼起来我就恨你,想着以后被我抓到了,我肯定往死里狠狠干你。”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现在后悔了。
秦鹤将林栀的裤子剥下来,小心掰开他的腿:“刚才流血了,疼吗?”
林栀摇头,滚烫的热泪却一滴滴砸在秦鹤手背。
秦鹤皱眉:“都怪我……”
“不怪你,是我的错,我欺骗了你,让你伤心了。”林栀确实感觉不到身上的疼,听完秦鹤车祸的事,他现在只剩下心疼了,“少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惩罚我吧,打我骂我都行。”
小时候的林栀也是这样,只要秦鹤有一丁点的不开心,林栀就跪下去抱着他的腿说,少爷你惩罚我吧,怎么样都行,直到你开心。
十八岁以前秦鹤对他的惩罚是打屁股,十八岁后还是打屁股,只不过换了地点和方式。
秦鹤想起以前,呼吸渐渐变得沉了,他伸手抚摸林栀光滑平坦的小腹,心中已有答案,嘴上却故意问:“你是怎么生下他的?”
林栀脸埋他肩上,耳根通红:“就,就那样生的呀。”
秦鹤摸到腿间,轻轻挤进去一根手指,这么紧这么小的一个地方,竟然能容纳那么大的一个婴孩。林栀真是他的大宝贝,好厉害。
秦鹤好不甘心,为错过了亲眼见证孩子降生的过程。
“林栀,再给我一个。”
林栀愣住:“……什么?”
秦鹤亲吻他柔软的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