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忽然就暗流涌动起来。克特希维利与警察合作的流言始于街头,最先被比较小的帮派听到,于是街面上的争端就多了起来,似乎都急着抢地盘扩充势力。克特希维利是莫斯科最大黑帮集团的首领,早就不太理会那些争强斗狠的争端,而是致力于结交政要和富商,鲸吞蚕食的把触手伸进政府机构内部,来获取更多的利益。等流言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事情已经发酵好多天了。
他找来几个下属,让他们压制和恢复外头的秩序,但效果总是不如他预期的好。正相反,他越是出手制约,其他帮派的反应越是激烈,克特希维利的老对手伊万科夫更是趁乱吃掉了几个小帮派,还引着外界的矛头一致针对了过来。
对于克特希维利来说,这件事的确不容易说清楚,交易对象是他选的,当初觉得可靠的人,如今发现确实是警方的人,这已经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了。而他和暗夜的争吵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但针对暗夜的权力调动是众所周知的,克特希维利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下的人都有点人心浮动了。
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克特希维利此时真是有点惦记生死未卜的暗夜,总觉得如果他在,这种捕风捉影的纷争就能很快平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愈演愈烈。克特希维利决定召集主要干部们到家里,重新商量对付伊万科夫的事情。
当天的会议进行了很久,几个干部的意见一直不能统一,甚至还发生了一点小争吵。克特希维利到底是老了,午夜以后还在听这群人争论不休就发了脾气,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惦念多时的暗夜。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暗夜已经接替克特希维利成为了莫斯科的黑暗之王。俄国的黑帮一直是这么新旧交替的,新王的皇冠上永远沾着旧时代的鲜血,只要力量足够强,反对的声音就会被摁在火塘里化成一缕青烟一撮灰烬。
安东尼在农场里住了小一个月,吃的用的虽然不如以前,但暗夜不在,他伤倒是养得差不多了。这一天一早,安东尼刚吃完午饭就听见外面有车辆的嘈杂,他看向窗外见到八九辆黑色轿车停在入口处。这段时间,四周一直很安静,空旷的农场里只有那些不停巡逻的保镖。寂静被打破,或许意味着暗夜那边已经有结果了。
大门被打开,普加却不见踪影,安东尼被几个壮汉架起来就往外走。
“你们要干什么!我哪也不去!普加!普加!”安东尼挣扎着叫了起来。
“暗夜要见你。”拎他胳膊的人简单明了的说了一句。
“不可能!他不会让别人碰我的!你们别想骗我!见不到他,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安东尼继续喊道。
“你不错嘛!”暗夜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语气里都是志得意满的愉快。
安东尼被架着他的人放开,转身就看见披着深棕色貂皮大衣的暗夜笑着站在门口。
安东尼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但他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就一脸快乐的冲过去跳到了暗夜怀里,“你来接我了?你没事了?”安东尼急切又兴奋的问道。
“嗯。带你回去。”暗夜很是受用男孩这一套,但不喜欢他的小家伙穿得这么朴素,于是直接剥掉了男孩身上的衣服,抱了出去。
11月的俄国已经天寒地冻了,安东尼光着身子在外头不过一分钟不到的光景就冻得瑟瑟发抖。坐进车里才稍微好一点。暗夜从坐在副驾驶的保镖手里拿出一件紫貂皮大衣裹到男孩身上,说:“你看,买更好的给你了。”
安东尼却没管那件裘皮,而是用头仔暗夜身上蹭了蹭,带着些撒娇的语气说:“我刚才以为你出事被抓了,吓死了。我们现在现在回去吗?我不用继续住在这了吧?”
“去个新地方。”暗夜并没有直接回答男孩,只是搂紧了他用鼻子摩挲着闻久违的甜香。安东尼被暗夜拱在颈间,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以前他没有抑制剂,不管愿意不愿意,身体都会对暗夜的气息产生反应,可现在他必须用理智催促自己忍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搂紧暗夜的背。
暗夜其实并不得闲,他虽然一举拿下了克特希维利的位置,却并不稳当,要解决帮派间的纷争,还要重新去打点与克特希维利关系好的政要,如果不是真的非常思念男孩香甜又柔软的拥抱,他是不应该跑这么一趟。
新的住所比以前的大了不止三倍,外观上看严谨而气派。安东尼捂着满脖子刚被咬出来的伤口跟着暗夜进了屋,暗夜刚刚在车里就急匆匆把他给cao了,进门交代一声说让他自己随便转转,便换了条裤子进书房和那些等候他多时的下属开会去了。
安东尼看暗夜这个架势,就知道莫斯科这个烂摊子不好收拾。佣人带着他上楼,安东尼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就在暗夜卧室隔壁。他背对着佣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走进了套房一样大小的衣帽间,面带不屑的一件一件翻看着那些华丽到俗艳的衣服。
三年了,他终于从一个被关在地下室里的畜生变成了会能让暗夜专门跑一趟接回来的人。可这点好处买不了他已经失去快乐和悲伤感觉的心。你不是听话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