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伊藤克弘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晨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漂亮的金光徜徉在木地板上。
他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睡眠而感到舒适,反而愈发觉得全身酸软无力,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逐渐清醒,随后猛然掀起被子。
赤裸的脚踩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他慌乱地巡视着房间的每一个地方,当桌上那个脏乱的书包映入眼帘,才恍然般地松了口气。
连忙将书包打开,仔细查看。
“克弘,感觉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声线温和的女人,在敲了敲门之后并没有进去。
“我很好,谢谢你妈妈。”伊藤克弘不紧不慢地将书包塞进床底后将门打开。
“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眉眼温和的女人,双眼满是柔光,充满了优雅知性的魅力。
“不,不用了,我洗个澡就去学校。”伊藤克弘看着满眼关爱的妈妈,心里一阵酸涩,此时他真的很想扑进她的怀里,得到妈妈的安慰。
然而,他心里很清楚昨天的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犹如魔鬼般十恶不赦,他没有资格得到安慰和宽恕。
伊藤熏摸了摸克弘的头,看着儿子脖子上狰狞可怖的手指印,双眼逐渐泛红,随后她还是微笑着说道:“嗯好,那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对了,衣柜里下面的抽屉里还有一套校服。”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关上房门,伊藤克弘跑进浴室,他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里面的人面色苍白憔悴,颈脖上的手指印在白皙冷色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可怖。
冰冷的手指抚摸着,表皮里透出的刺痛直达心底,眼泪如夏日的暴雨倾盆而下,他呜咽着哭声:“呜······嗯·······”
这是他人生里头一次哭得如此放肆和痛苦。
他拼命地擦拭着眼泪,可是却怎么都擦不完,直到温热的水洒下,混合着眼泪滑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被洗礼的感觉让他仿若得到某种救赎。
伊藤克弘换上了干净的校服,整理好头发后来到餐厅,伊藤熏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看着儿子低头安静地用餐,伊藤熏的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尽管她很清楚,平时儿子在吃饭时极为活泼,与此时完全不同,她注视着伊藤克弘头上的发旋说道:“我给你拿点东西。”
伊藤克弘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看着突然离开的妈妈有些发愣,等伊藤熏回来时,手里多了各种化妆品。
“眼睛有点红,还有黑眼圈,我给你遮一下,尤其是脖子上的·······”说着,伊藤熏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他抬起头克弘的下巴,将粉底慢慢得涂在他的脸上。
“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会站在你的身边,克弘你一定要快乐。”伊藤熏将儿子搂在怀里,低声安慰道。
“好······”感受着妈妈怀中的温度,克弘的双眼忍不住泛红。
“谢谢你妈妈,我去学校了。”伊藤克弘低垂着眼帘,返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拿出床底下的书包,将里面的书籍和文具转入新的书包后,再次里面的占满血迹的两件校服藏好,等一切整理完毕,他才连忙跑到玄关,换鞋准备出门。
“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伊藤熏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来到学校的伊藤克弘像往常一样,嘻嘻笑笑地走进班里,热情地与众人打着招呼,就像昨天所发生的事情都不存在。
似乎是在杀人之后,他的一切行为都便得极为冷静,根本就不需要装模作样。
此时班上的人正在吃午饭,三三两两的学生各自围成一团。
在看到伊藤克弘之后,大家都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没过一会儿,他将书包放在书桌下,拖拉着椅子坐下,融进了嬉笑声中。
时间过得很快,森川白樱的突然消失并没有在学校里惊起水花,毕竟学校里每年都会消失那么几个学生,不是突然转校就是意外死亡,再或者就是自杀,这种事情在所有的高中都算正常。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森川白樱本人,家庭经济一般的他,在大部分人都是有钱人的私立学校,显得很平庸,同时他过长的头发和戴着眼镜的书呆子模样,太过于让人忽视,他的样貌不出众,就连成绩也一般,各方面都极为平庸,自然没人关注他。
除了伊藤克弘。
是伊藤克弘让平庸的森川白樱走入了众人的视线,没人会觉得受欢迎的优等生会和这样的平平无奇的人成为朋友,是的,就是朋友。
尽管伊藤克弘满心思里对森川白樱都不是友情,当然为了自己的声誉,他自然不会做什么越界的事情,所以他们相处的模式,在外人看来就是朋友一般。
至于森川白樱所说的那些谣言,估计也都是他臆想出来的,作为全校有名的优等生,伊藤克弘格外地爱惜羽毛,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一个月后,正当所有人都忘了还有森川白樱这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