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美鲸卿迷魂失清白 毒秦姬设计拢人心
且说秦可卿自入贾府以来,常以宁国府充当门面,为废太子阵营招兵买马、拉拢势力。
一日,宁府私设小宴招待京城兵马指挥使孙绍祖。其人原是世袭武职,为东平郡王旗下一员猛将,今岁蒙恩题升正四品兵马指挥,掌持京城治安,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诸事。秦氏向来心机过人,当然要拜一拜这位当值的太岁,之前已是多番邀请。孙绍祖向上请示,贾蓉厌恶秦氏谋算,唯恐牵扯宋权,本不愿他赴会,只是东平王另有主意,命其前往一探究竟。
秦可卿一早打听得指挥喜好,准备周全。席上有佳酿丰肴、艳姬丽娥,酒色游?,诱惑撩人。贾珍不中用,搂着两个美妾喝得烂醉。孙绍祖也不管他,只管听歌姬唱曲。顷之,有一名少妇到来,鲜艳妩媚,婀娜风流。正是秦可卿Jing心打扮而来,她将身上的绣金纹样领缘袖口白纱披风除下,那件镂金百蝶穿花镶领桃红对襟袄子半敞半掩,露出半截葱绿抹胸,翡翠色镶珠片长裙下一对莲足巧巧,玉步轻移,摇曳生姿。她款款而来,福身低眉,抬眸一笑,暗送秋波,向贵客见礼。孙绍祖自然与她假意周旋,顺水推舟。秦氏走近孙绍祖身旁,执壶敬酒,殷勤以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任凭秦氏如何勾引挑逗,孙绍祖都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秦可卿心中渐躁,想方设法定要打动孙绍祖。那孙绍祖本是个好色之徒,对眼前这个yIn荡娼妇却是敬谢不敏,无福消受。两人正烦恼着,秦钟却误入此处,可谓是鸟入樊笼,自投罗网。
秦钟一袭月白交领山茶花刺绣长袄并湖蓝印花披帛,站在门前越发勾勒出弱骨纤形,柔楚妙态,恰是秀枝娉婷,巧娟静姝,倩倩宁宁。孙绍祖因此意动欲起,秦氏见状心喜,暗忖:这家驯的羊儿总算没有白养一场。她连忙招秦钟来,一面媚悦孙绍祖,道:“这是家弟钟儿”,一面又叫秦钟见礼,说:“快来见过孙大人!”秦钟向男人屈膝福礼,怯懦道:“孙大人好”。孙绍祖见其低眉顺眼,似暖风抚柳、Jing露沾花,喜爱更甚。秦氏遂令秦钟靠近贵客而坐,她暗示孙绍祖:“我这个弟弟薄质庸姿,少未经事,孙大人见识多广,若不嫌弃,还请多多关照......”孙绍祖闻言一挑眉,并不答话,秦氏却知他已是有所心动,暗中计算如何成事。
不多时,有奴婢呈上一碗汤来。秦可卿捧碗予秦钟,亲切语:“好钟儿,快把汤喝了。”秦钟不疑有它,小口把汤喝净了。之后坐了一刻钟,竟觉得有些昏昏欲睡。秦氏见此窃喜,对秦钟更加和颜悦色,说:“乖人儿犯了困罢,姐姐可不留你坐”,又命丫鬟宝珠:“你领了钟儿到卧房去睡”。秦钟便依言告了退。
至卧室,宝珠伏侍他就寝。待秦钟睡下后,宝珠点燃熏香,丝丝云烟自铜炉内蔓延而出,缭绕升起,潜入鼻息之间。秦钟只觉香梦幽恬,沉酣不醒。
花厅内,秦可卿半挽霓袖为孙绍祖添杯,正是妖娆靡韶,魅惑引诱。她微绽檀唇偎人语:“素闻孙大人是位雄赳赳的勇武猛将,本该最血气方刚才是,怎的却对我如此冷淡,可是我招待不周,大人嫌弃酒微菜薄?”孙绍祖举杯而饮,与秦氏周旋,戏谑道:“夫人可真是怠慢了我,竟藏着这样好宝贝......”秦可卿见孙绍祖看中秦钟,连忙撮合,干起拉皮条的勾当来。她向孙绍祖试探,道:“大人向我讨宝贝,我给了便是......只求大人记念这点小小的情分,从今往后怜香惜玉,切莫辜负了良辰美景才好。”孙绍祖却并不作下承诺,只口头虚应着,暗忖:送到嘴边的rou下了肚,我便是白吃这一顿,能奈我何!”他心中如此想,嘴上却说:“好歹是骨rou至亲,你竟舍得?”秦可卿对此求之不得,谄媚道:“得孙大人厚爱即是他的造化福分,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要成全美事!”孙绍祖确实忠心不二,但也自认贪劣狼性,占尽便宜,他听闻秦氏所言后不再客气。
秦可卿以为做成了买卖,只欢天喜地领着孙绍祖到秦钟房外,还不知枉费了心机,白白送羊入虎口。孙绍祖也不管秦氏,只推门而入。此时虽正值午后,屋内却昏Yin蒙亮。他绕过外间的屏风走进内室,只见眼前一张飞罩雕花架子床,垂着米色底红玫瑰花刺绣帷幔,地上摆着一双小巧的素帛银叶平头履。桌案上的错金博山香炉散发满室幽甜,烟雾丝丝缕缕,缭绕弥漫。孙绍祖几步上前,撩起床帐。秦钟玉体横陈,身穿一件真丝香云纱睡袍,轻薄贴肤的乌纱透出内里的洋红色肚兜,孙绍祖乍见春光,顿觉火燎兴起、气血升勃。豺狼已欺身前,娇人却仍贪睡,岌岌可危矣!
秦钟卧在床上昏睡,全然不知有人近身。孙绍祖将他搂抱起来,埋首于秦钟颈脖处舔吻,着迷那娇嫩肌肤与清纯体香。下身的亵裤被轻而易举褪下,随意丢弃一旁,衣摆堪堪遮掩住私处,却因为乌纱透薄而若隐若现,无声无息地挑逗着男人的视线。孙绍祖当然不会是柳下惠,他提枪立剑随时准备大举进攻。军汉的手骨节粗大有力,轻轻一握就能扣紧秦钟纤瘦的脚踝,无需花费力气便将一双雪白秀长的腿拉扯大开。令人羞耻的私密之处立时无所遁形,春光乍泄,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