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泱跟在唐科身后,一路上都在思忖着事成之后的计划。
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唐科一直用余光关注着他,从光洁的额头到微有rou感的红唇,最终停留在他清澈而庄重的漆黑眼睛上。
他并没有试图打破这份安静,只是仔仔细细地观察柳泱或皱眉或抿唇的细微表情,尝试从那张沁了香的美人皮看进他的瘦骨……想要知道他,想要靠近他。
然而柳泱就像一道谜题,外露的文字下是不可破解的团雾。
“瞧我碰到谁了?”
这道声音一下将唐科惊醒,他条件反射般迅速将柳泱护在身后,皱眉看过去。
是一个长相只是普通俊美的雌虫——在颜值普遍高的虫族,随处可见这样的虫子。
他浑身带着酒气——
是的,虫族也有酒的存在。
废土星上最便宜的东西就是酒,对绝大多数买不起雄虫信息素的低级雌虫来说,酒Jing是治疗绝望与狂躁最好的药物。
柳泱猜测任何一个智慧种族,可能都无法避免对这种神奇饮品的制造。
“唐科,伟大的航海士先生。”那个醉汉眯着眼睛试图将唐科的样子看清楚,过了几秒他放弃般晃了晃脑袋,“我得感谢你,这船上的每个人都得感谢你。”他脸上通红一片,醉态暴露无异,“我们在宇宙中飘零,正如古时期的海盗在海上航行。他们得小心礁石与风暴,我们更是连宇宙中时刻存在的平静都不能掉以轻心。我们从死神手里夺取财富,屁股后面还追着帝国的狗——有时候名气太大并不是一件好事。”他这时候打了个酒嗝,又自顾自继续道:“挑战法制的后果,就是我们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在安全已知的航道通行,那些航线属于帝国——或许是,而帝国不欢迎不听话的家伙——”
他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言语的逻辑性混乱。
——除非动手,否则你很难让一个神智糊涂的醉鬼停下他不休张合的嘴巴。
唐科揽上雄虫的腰,低头在雄虫耳畔道:“不用理他。”他手臂施力想要带着柳泱绕过那个贸然打扰的C级雌虫,期间还不忘趁机摩挲雄虫柔韧细腰上的软rou。
柳泱神情软了一刻,回过神立即踩上他的脚,对唐科无辜看过来的视线回以瞪视。
他打定主意要继续听这个醉鬼喋喋不休。唐科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必须要感谢您!赞美您!”
这突然高昂起来的声音吓了柳泱一跳。
那个酒鬼用上敬词,演讲一般夸张道:“您用您非凡的天赋指导我们驶向正确的道路,毫不夸张地说,这艘船上每个活着的虫,如果他们还有良知,都必须对您感恩戴德。”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努力睁大他那个将一个航海士看成两个航海士的眼睛,尝试从他的赞美对象的脸上看到赞同或者骄傲——然而他只看到唐科模糊而冰冷的眼神。
事实上,唐科已经极为不耐,他的嘴角扯出不屑的锋利弧度,非常想让这个没有眼色的虫子直接去见他刚刚提起的死神。
但他没有鲁莽地付出行动,他注意到柳泱饶有兴味的眼神,不想破坏他的兴致。
“您甚至比船长都重要——我没有诋毁或者不尊重船长的意思,他确实神秘而强大。”酒鬼没有在意唐科的冷淡,口若悬河,“并且有智慧,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决定都无比正确,船上所有虫,包括我,经常在这种时候怀疑他是否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话音一转,“但我必须说,前几天他下的那个命令的确有损他的英明,抢劫一艘贫穷的民用飞船……”
柳泱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悄悄捏紧了手指。
“不是说有雄虫吗?”他插了一句。
唐科朝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柳泱没有搭理他。
“雄虫……”那个酒鬼喃喃几句,他这时候才发现柳泱的存在,他猛眨着眼睛看向柳泱,浮浮沉沉地察觉到这似乎是个过分好看和瘦小的雌虫,他又摇了摇脑袋——这双喝醉的眼睛看不清任何虫。
他嘟囔几句:“是航海士的下属吗……”很快他就转移了注意力,愤怒道:“没有雄虫!不知道是谁谎报了消息——那只虫真该死!”他悲愤欲泣,“我永远见不到雄虫——高傲的、可爱的、娇小的……我只是一只C级雌虫……”他自怨自艾起来,眼里漫上水汽。
柳泱暗自咬了咬牙,他不想听这些废话,他想要了解的是更多的关于那次劫机、关于这艘飞船的任何事。
那个酒鬼急刹车般安静下来,眼里还带着闪烁的水光,他突兀地咧开嘴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好在那艘民船已经永远消失了!最后那声爆炸真是大快人心!”
柳泱心里一紧,他扭头看向唐科——
“这个不重要嘛,我就没告诉你。”唐科眨了眨眼睛。
柳泱展颜一笑,朝他勾了勾手指。
唐科陷在这个甜美的笑容里,他此刻智商为负,想得很美地靠近雄虫,还自以为贴心地弯下腰撅起嘴。
柳泱一个抬腿踹向他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