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总,这样就不够意思了吧?"
"哦?是的吧。"余程致晃了一下酒杯,"周总又是从哪里听说我是一个够意思的人了?"他笑得极为讽刺,"你们不都在背后说我是跪舔权贵往上爬的狗吗?还是笑我土包子暴发户,不自量力,心比天高命如纸薄?"
周远不答话。余程致一口喝尽了杯中残酒,满足地舔舔唇,"反正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没必要跟你们客气。"
"我们?"周远挑眉。
"对,你,周远,还有你公司里的婊子们。"余程致不屑地撇撇嘴。
周远十分诧异,“婊子包括骆君逸?”
余程致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但掩饰得很好,几乎看不出来。
至于周远的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波澜,依旧维持礼貌和体面,“余总这样不顾行业规则,以后我们很难再合作的,何必非要闹到鱼死网破呢?”
余程致失笑起来,“周总不愧是欧洲名牌大学毕业生,喝过洋墨水的,整起这些虚伪的东西来,一套又一套。”他敛去了笑容,Yin沉沉地继续说道:“你好好看看自己还剩多少资产,够不够填这次的坑吧,还想以后合作?这圈子,你以后恐怕是再也进不来了。”
周远微微侧头,“拭目以待。”
两人相互瞪着,都不作声了。
恰好这时,门开了,骆君逸走了进来。
“周总,你找我?”骆君逸仿佛突然发现余程致也在场一般,朝他微笑着点头,“余总好。”
余程致撇开了脸,一声不吭。
骆君逸耸耸肩。
“我了解余总的意思了,这次没谈好,很遗憾,余总要是改变心意了,随时联系我。”周远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按下电话通讯器,吩咐外面的秘书送客。
余程致跟骆君逸擦身而过的时候,手不由自主捏紧。
骆君逸依旧是那副热情有礼的模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余总再见。”
余程致关门的声音有点大。骆君逸掏了掏耳朵。
周远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全扫到地上。低头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骆君逸好整以暇地坐在皮沙发上,正是刚刚余程致的座位。
“看不出来啊。”骆君逸居然还是笑的,“这个余程致还真有点本事,居然能把你逼到这份上。”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能赚钱。”周远重新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仰躺着,用一边手挡住了双眼。
“最不怕遇见贪婪的人,越贪,越爱钱,越容易掉圈套里。”
“最怕遇见疯子。什么都不要,就想把你拉下来。”
骆君逸难得看周远露出筋疲力竭的神情,不禁好奇起来,“他到底想要什么?”
周远凝神想了一会儿,摇头苦笑,“大概是想让我死。”然后他看了看骆君逸,突然认真地问:“你手上是不是还有公司的股份?”
骆君逸不解地看着他。周远突然像放松了似地笑了一下,“抛了吧,顶多两天,搞不好就变废纸了。”
骆君逸非常意外,他知道余程致大约是不好对付的,但没想到毁灭力如此巨大。不过,他在周远手下已经六七年了,对周远的业务和处事手腕很熟悉,他是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他一直认为余程致要倒霉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没想到到头来倒霉的是周远。他耸了耸肩,脸上流露出同情,“两天也抛不了多少,不过也算尽量减少损失。”
骆君逸从周远的办公室出来,走向停车场的路上,遇到匆匆而过的陆宁,顶流小偶像身后还跟着经纪人和几个助理。显得打扮悠闲,像无业青年在逛大街的骆君逸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啊,倒霉的不可能是周远。
骆君逸眼瞅着远去的陆宁一行人,心想。
——周远永远都不会倒下的,要倒霉的是别人。
他心里再次同情起懵懂无知的陆宁。不过这份同情之心,大约只持续了三秒钟,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按下电子车匙,打开门上了车。
反正陆宁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骆君逸。”
后座传来的声音让骆君逸吓得差点心都跳出了嗓子眼。
“……是余总啊,您老人家可真会开玩笑。”骆君逸好一会儿才回头,对坐在后座的余程致笑道。
“周远要完了。”停车场的灯光昏沉沉的,余程致隐在Yin影中,声调冷漠,“我要是你,就提前找好退路。”
“哦?”骆君逸笑盈盈的,干脆转过身来,下巴搁在靠背上端,一双眼睛在黑暗中莹莹发亮,“余总这么说,肯定是要指定我这迷途小羔羊了,您请明示。”
余程致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曾经非常迷恋骆君逸这种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的态度。但后来这种油盐不进的满不在乎却极容易点燃他的怒火。
“周远做的那些烂事一旦曝光,他就算死也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