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我们受人委托来办事的,可能跟这四人有关,所以想来了解了解。”他说话不疾不徐,面容悦目,人人都说不出来的喜爱。
肖怀染笑道:“色都不戒的和尚,也好意思说看破皮囊。”
而外面的雨,也停了。
肖怀染白眼一翻,一点也不收敛,盘上旁边的廊柱,张牙舞爪地恐吓老妇,道:“你最好说实话,要不然我把你给吞了可就不好玩了。”
和尚倏然起身,他在桌上放了几个碎银,忽道:“走罢。”他走到男子身旁,两臂一捞,把人打横抱在怀里。
那老大微一迟疑,说道:“那些年,皇帝也很器重李尚书,于是把一件藏有重要机密的宝物交给他们一家暂先好好保管。谁晓得这件宝物在重重高手的眼皮子下被偷走了!这些高手都是皇帝亲自挑选的,所以出了问题,皇帝第一时间是觉得李尚书等人韬光养晦,自己贼喊捉贼,趁机通敌卖国。唉……这目光短浅,只知坐在深宫中的狗皇帝,哪晓得这外面江湖的奇人侠士比朝廷的高手更加能耐。”
肖怀染道:“哎呀,跑这么快,人家请我吃羊肉,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他挠了挠和尚的下巴,又道:“今非昔比,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受欢迎。你得感谢那只狐狸精,他清纯干净、不食人间烟火的样貌更引人念念不忘,百世流传。”
肖怀染从里打开门,探出脑袋,道:“这里没鬼,是人。”
没多久,二人就到了李府门前。这朱红色的大门蒙上了白糊糊的灰尘,墙缝里荒草凄凄,破瓦遍布鸟屎枯叶,冷冷清清。
老二愤愤道:“若让我抓到这个吴怪盗,非把他凌迟了!”
老妇抱着脑袋吓得哇哇大叫,本就不利索的双腿更是抖得如筛糠似的。
老大放下空碗,忽然道:“这都是五年前的事了,你们打听这个做甚?”
她颤颤巍巍地求饶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肖怀染掐着对方的肩膀,喝道:“这里久荒无人,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甚!”
和尚插口道:“为什么?”
这和尚便是崇归,而他怀里抱着的男子是肖怀染。二人刚到五河县,崇归便发现蛇精的相貌过于招摇,之前他们一直在荒野郊地走动,几日看不着行人。在邯郸县入住时也正巧夜深人静,无人注意到肖怀染的长相。结果现在时时引人侧目,行动时有不便。
老三道:“他们当街抄斩那日,五河县的百姓都来送行,我们啼哭呼号都没能让皇帝心软手下留情,每回想起真如刀割心头一般。之后,那李府夜夜闹鬼,不少人能听到府内时而传出哭嚎,时而疯笑,甚是凄惨。这些年荒废许久,新上任的官员都不敢住在那里。”
和尚问道:“那你们怎知这四人是被冤枉的,而非监守自盗?”
四人看得目瞪口呆,就见那男子一怔,道:“这么多人在,不太好吧……我能自己走。”
和尚道:“众生万相,最终不过黄土三尺。”
和尚道:“你这风骚的走路姿势,我怕被人看见,你晚节不保。”
崇归“嗯”了一声,抬腿跨进府内。就见肖怀染把一位瑟瑟发抖的老人家凶悍地推在墙上,面目狰狞不亚于地痞流氓。
画面太过震撼怪异,等四人回过神,那和尚早抱着男子消失在视线内。
忽然,门内传出轻微的响动。极似有人踮着脚轻轻走路,蛇精对气息甚为敏感,他朝崇归使了一个眼色,腰身一摆,从和尚怀里腾跃而上翻越墙瓦,一瞬间便从门外落到了门内。
崇归:“……”
老大斜视了他一眼,冷笑道:“后来有人在地下交易庄发现了这件宝物,交易人是一位吴姓怪盗,此人轻功绝绝,号称脚踏湖面不留痕。他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了,劫富济贫,在交易兑现时他说出了该宝物的来历,不过他并不知道里面还藏有机密。当时在场的五河县知情人士无不愤怒,冲上去就同那贼人拼命死战,可惜还是被他跑了。更可恶的是!不少感激他,受他恩惠的穷人帮忙藏着掖着,至今找不到他的下落!”说完,他又猛灌了一口酒,怒道:“即为侠盗,怎能不明敌我!”
男子:“……”呸!谁给你的脸说这话的!
崇归长叹一声,没再理他。
老三夹了几块羊肉放到那男子碗中,说道:“他们为百姓积极做事,办过的案子也清清白白,从无冤案错案,因此这里的百姓对他们很是尊敬。可惜,好好的两代清官就这么没了。”
那男子一边听,一边吃着羊肉,还没吃几口,又有人给他夹满,碗里就没见过底,整整三盘羊肉全进了他的肚里。
肖怀染倒是无所谓,想当初他和狐狸精被人意淫在话本里,十里长街万人追捧,对比之下,这都是小场面了。幸好和尚气质冷漠不近人,光站在那里就能帮自己吓退了不少爱慕者。
清风,没有半点逾越。”
……这孽障是吃饱了撑的!?
和尚默默扒下蛇精的爪子,道:“莫要吓着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