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深眸一暗“嗯,可能因为我刺激到他,所以每次看到我,都会止不住发抖。”
白霁无力的摇头“很抱歉,他似乎有意躲避,所以没有仔细看到过,不过气氛很安静。”
“这个我也在思考,不过医护人员并没有发现这种事情,由此看来,这种情况只在白先生出现的时候才会发生。”
白霁又说了很多,陆阳偏头陷入冥想,良久才道“我有一个推测,他并不是真的害怕你,而是害怕控制不了他自己。”
与别的病号服不同,南屿之身上穿的是精神病患者的专用病服,长长的袖子从男人身前交叠,交叉的捆在床栏上,以免发病时会伤害自己。
那日之后,白霁连一个星期都会去别墅探望,但每次南屿之都默不作声,甚至都不愿多看白霁一眼,更别说是正常交流。
正当白霁听的入神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喂?”
才几天不见,南屿之就变成了这样,白霁强忍酸涩,握住床栏的手暗暗收紧,心疼到不能呼吸。
迹。
“我?”
本来都要入睡的南屿之忽然间睁开眼睛,但因为刚打过镇定剂,眼皮足有千斤重,但依旧不妨碍他看到白霁。
主治医生也跟白霁谈过,南屿之这次突发病情,只是因为受了很大的刺激,虽然汹涌恶劣,但知道配合治疗,对症下药的安抚,要好起来并不是难事。
白霁笑着,避而不答“师哥,刚好有个问题要问你。”
“表情呢?”
“精神病患者,会恐惧特定的人?还是一类人?”
“直到南屿之自杀,他的遗传病史公之于众,加上你之前拿过奥氮平,这几天突然又对精神科那么上心,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他没有丝毫的力气,连狂躁的情绪都被药剂扼制在体内,但那双眼睛却愣愣的看着白霁,眼角默默流淌着热泪。
双臂紧紧抱着男人,近在咫尺之间,在他耳边泣不成声的呢喃“我不走了,好起来,南总,只要你好好的....都不重要了。”
晚上,白霁特意去听了一个精神研究的讲座,正好碰上陆阳,便闲聊了几句。
康伯问的含蓄,但话语中带有沉重的气息。
“南屿之明明是刀伤,却总往感染科跑,就是要感谢,也没必要这样吧?我就猜,你们关系绝不是援手之交,可能早就认识”陆阳满脸的自豪“我作为一个在临床待了快八年的精神科医生,早就感觉南屿之哪里怪怪的,你不觉得,作为一个企业的老板,他有点平易近人过头?不是我觉得人心险恶,而是太流于表面的温柔,更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对不起,我来晚了。”
“所以你刚才的意思是...他现在害怕你?”
“嗡嗡嗡...”
“有句话,现在问,似乎不太合适”陆阳看向白霁,笃定道“你问的是南屿之,对吗?”
滔滔不绝的分析,让白霁不免轻笑,虽然没有刻意要隐瞒什么,但被陆阳这样剖析,有点让人挂不住脸。
“我跟南总,几年前就认识,是...很亲密的关系。”这是他唯一能透露的坦白。
忽然的情绪波动,让南屿之抑制不住的痉挛,瞪着眼睛浑身抽搐不止,不一会就青筋暴起,面色铁青。
“你一个感染科的,怎么会来听这个?”
两人并肩走出报告厅,陆阳说道“这个不好说,要视情况而定,如果心理没有问题的话,一般来说只会对特定的人、物产生抗拒或者排斥,甚至会有过激反应。”
白霁坐在桌边,看着电脑屏幕上关于精神类的治疗方法,好奇道“可是,我握着他的手,似乎感觉到南总在颤抖,幅度虽然很小,但好像不是他能控制的。”
白霁见人的反应,俯下身,眼眸圈红,冷冰冰的脸上露出浅浅一笑,低涕道
白霁仔细回想“那..如果只是颤抖而已呢?”
“从他肢体表达上来看,他应该偏向人格障碍,有极大的心理负担,他很紧张你,但又很害怕自己会发病,把不好的一面展露给你,所以在强行压制自己的基本情绪,用躲避和自我消化的方式,来抵抗障碍...”
“白医生,您今天还能过来吗?”
“你说”
白霁心痛的如同在锅上煎炸,疼的他四肢麻木。他忽然想起南屿之说过的话,自己的是他的药,没有他,南屿之会死。
“嗯,我推测,南先生应该是害怕您。”
———
男人似乎已经恢复了神志,他望着白霁,眼泪决堤似的冲出眼眶,呼吸急促,牙齿突然咬着纱布咯咯作响。
“什么?”
“白先生,南先生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您还有什么要咨询的吗?”
白霁诧异之余,颇感意外的问道“师哥怎么知道?”
因为白霁的出现,照顾的医护人员发现,南屿之不再狂躁,不依赖镇定剂,已经勉强可以自主控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