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A市就开始飘雪,按照排班表,白霁下个礼拜就要回住院部当值。
中午时他趁空冲了杯咖啡,站在窗口处,看着外面的漫天鹅毛雪,所有所思的出神。
男人最近一个星期情绪都还算稳定,那瓶奥氮平已经不知所踪,家里也没有出现别的药物,不知道南屿之是换了药,还是正常用药了,总之,这种平静,让他更加担心。
不是他不信任,而是Jing神药品一旦产生依赖,绝对不会轻易就能戒断。这就说明,南屿之已经开始有所防备,不会在自己面前有所暴露。
原本还想把这件事情摊开来说,但看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不太可能,万一刺激到南屿之,反而会适得其反。
“喂,组长?”
“尚格失踪了,这几天给他打电话显示空号,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他的消息?”
“失踪了?”白霁想了想,最近确实没有跟他联系过“他不是在协会工作吗?”
“从上次晚会之后,他就不太对劲,这两天就突然不见了。”
“有没有去过他住的地方找?”
“早去过了,东西都空了”组长忽然停顿“不过有同事说,晚会那天看到南总和尚格在一起说话,当时尚格的脸色很难看。”
南屿之!!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白霁转身看去,是他多年的不见的管家。
“张伯?”
“少爷,好久不见”男人拄着拐杖,慈眉善目的望着已经长大的白霁。
“您不是都退休了吗?怎么突然来了?”
老人走进办公室,苍老的眼眸打量着白霁,那身洁白的大褂让他觉得格外光鲜,看到少爷生活的不错,他也有脸去周先生了。
眨去眼中的热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小姐已经出国,临行前特意找到我,务必把这个交给您,说是有一些Yin谋,您有绝对的知情权。”
插上U盘,里面是PDF文件和一段录音,白霁有预感,一旦打开这些东西,那就意味着,丑陋的事实会在眼前展开。
他忽然冷静下来,望着屏幕愣愣的发怔,脑海里不断划过与南屿之的点滴,他撤回搭在鼠标上的手,仿佛眼前的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摧毁他以为的美好。
可...他真的可以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吗?在编制的丝网里越陷越深?那只会治标不治本,在必要的时候,一定会爆发。
有些事情越美,就越不真实。
终于,他用鼠标点下了那段录音,展开了文件。
“南总,我已经说过了,那个企划案是有问题的,工程师也说了,那样的建筑会有危险。”
“可那不是周总亲自递给我的吗?”
“是,但是在动工之前,我就已经联系南总,方案有问题,您不能这么害亿成啊?”
“周安平,你真的以为,没有了白霁,我还会跟你合作吗?所有人都知道裕华这次开发的地产是由亿成策划,出了事情,也是亿成的问题。”
“这个楼盘已经卖出去了,万一出现闹出人命怎么办?到时候东窗事发,裕华也脱不了干系...”
———
晚上,南屿之回来到公寓,刚进门就看到白霁坐在沙发上,黑色的大衣被男人撑的笔直,完美的侧脸,光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今天季度结算,所以晚了点,吃饭了吗?”
南屿之换了拖鞋,径直倒了杯水,仰头饮了几口。
见人不动,便走了过去,沙发上的一份文件文件吸引了他的目光“这是什么?”
刚翻了几页,南屿之便呆愣住,接着就听到白霁的声音悠悠传来。
“周安平早就跟你说过方案有问题,是你执意动工,导致工人死亡,然后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亿成,你再趁机收购。夜歌里刺伤你的那个人,你早就知道他是楼盘事故的家属,点他的钟,为的就借他的手,来钓我这条鱼。”
“白霁,你冷静听我说...”南屿之颤抖伸出双手,想要去挽住白霁。
白霁突然起身,径直躲开了男人的触碰,冰冷的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怒视着南屿之道“这盘棋,从两年前就开始下,你早就知道我在B市,所以先入股总院夺得话语权,然后把我调回来,让我在夜歌遇到你,接着把一直与周家合作的事情透露给我,让我有所愧疚,然后一步步走进你的圈套。”
白霁怒发冲冠,气结的望着南屿之,难过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歇斯底里的吼道“南屿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好可怕,所有的偶遇,都是你的蓄谋已久,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你回答我...”
震耳欲聋的嘶吼仿佛是天空中劈下的一道惊雷,让南屿之止不住的打颤,他执拗的伸出手,想要抱住白霁,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慌让快要窒息,他不想被抛弃,就像两年前那样。
“白霁...白霁...白霁...抱抱我,我知道错了,我改..我会改的。”
男人孩子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