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白霁对着电脑，不断搜索着HIV抗病毒药的新动态，一年前美国已经在实验一批新药，过几天差不多就会投放市场。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白霁的眼镜摘在手里“再这样下去，你会猝死的，白霁。”
白霁完全不理会人，他的近视一百多而已，就算没有眼镜，看清电脑完全没有障碍，手里滑动着鼠标，对人说道“美国那边的新药，大概多久能在国内加入临床试验？”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谈论的主人公——陆阳，Jing神科的天才医生。
Jing神科在四楼，两人在医院跟少有交集，来往也比较少，加上两人都比较忙，没空参与医院的八卦。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白霁租的就是陆阳的房子，两人已经住一起两年。
“应该会很快，不过就算加入国内临床试验，也不会是咱们的医院，总院的可能会比较大。”
“A市？”
陆阳捏着眼镜的腿架，挂在自己耳朵上“嗯，咱们是第三附属医院，A市才是亲妈生的孩子，而且他们的师资研究团队比较健全，设备和仪器也很先进，当然会先投放。”
提起A市，白霁眼底的热情，被剥削的暗了下来，拿过桌上已经冰凉的水，猛灌了几口。
总院的感染科是国内最权威的，所以好的资源都会先给他们也是情理之中，再加上，一线城市的HIV感染者比较多，那里的感染科更有市场。
“过两天开会，咱们的申请就应该会公布了，不过我好像听说，A市那边的紧缺有经验的年轻医生，所以院长有往那边调人的打算，你怎么想的？”
白霁关闭网页，不做任何表情“什么意思？”
“前两天主任找过我，说上次交流会的徐教授看中你了，点名让你去总院，但是院长死活不愿放人，所以想问问你的想法。”
“那你呢？”
主任竟然找了陆阳说，那证明他也在名单之内。
“我当然是有选择回去啊，我就是A市的人啊。”陆阳拿掉有点眼晕的眼睛，理所当然的说道。
陆阳来这里实训，完全是因为当时交了B市的一个女朋友，现在五年过去了，女朋友也分了，当然是想着回去的好。
那自己呢...
陆阳看出了白霁的犹豫，俯身将眼镜重新挂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双臂环抱在胸口道“你不回去吗？总院那边你能学到更多，而且再也不用发愁新药的事情，有什么消息，感染科会第一个知道的。加上你的能力，在这个医院，确实有点屈才了。”
白霁没有言语，起身将白大褂脱掉，放进身后的柜子“走吧，回家。”
“喂，你走反了，这边是电梯。”
“我去看一下今天刚来的病人，你先下去。”
———
两天后，尚格的高烧逐渐消退，Jing神也好了不少。
白霁在食堂吃过中午饭，趁着还没到上班时间，买了一提水果走进病房。
尚格坐在床头，背后靠着软枕，手背上挂着吊水，依旧没有血色的脸颊，向着半开的窗户眺望远方。
艾滋病的病房比较特殊，所以暂时没有人住进来，白霁看着人呆坐出神，抬手敲了敲门板。
尚格回头，嘴角微微扬起“吃过饭了吗？”
白霁点头，走过去，拉过椅子坐下，将水果放在床头“感觉怎么样？”
凹陷的脸颊显露着病容，男人被折磨的已经脱相，但依旧半笑着眉宇，冲着白霁淡淡的点头“退了烧，感觉还不错。”
将男人还算不错的情况纳入眼底，白霁心里宽慰许多，抬手拿过一个柑橘，手指从顶端剥开丑陋的表皮，里面藏着果汁饱满的橘瓣。
“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白霁从大褂口袋里拿出一包shi巾，塞给尚格，之后又将橘子递在他手心。
尚格苍白一笑，用shi巾擦了擦手“太贴心了，难怪这里的小护士，一看你，就两眼冒光。”
吃下柑橘，一口酸甜在口腔里炸开，美味的果粒留在味蕾上，酸甜适中，带来一种舒心的微凉，尚格满意的眯起眼，眸光里闪烁着繁星。
望向白霁，笑了笑“听小护士们说，你要调回A市了，我刚好也想回去，能结伴吗？”
提起此事，白霁眼波低垂“再说吧。”
尚格伺候过很多金主，察言观色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见白霁迟疑，情绪低落，便笑道“你不回去，是因为南屿之吗？”
白霁视线定格，而后又缓缓上移，看着男人“你...”
男人的神情足以说明很多信息，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后的交集，但尚格能确定，他们应该发生了什么。
“在夜歌的时候，我就看出南总很喜欢你，他来夜歌从不点任何人的钟，也从不让人坐在他身边，但那次，却故意歪在你的身上。甚至，单独带我出去，问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男人说话时温柔浅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