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双提着电脑扭开公寓的房门,阿姨已经走了,留在桌上的鱼片粥显然是刚刚热过,揭开盖子还冒着热气。
“哥?”唐双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书房的门半开着,他看见唐瞻正拿着电话,专注地说着什么。唐双给他带上门,避嫌一般退到了餐厅。
唐瞻注意到门关上了,低声笑了笑,“小双回来了,没事,你继续。”
陈舒平稳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那两个人在小唐总车子出事之前就死了,所以你说的不错,这两条人命小双不该背。”
“嗯。你说查到了幕后之人,是谁?”唐瞻向后靠在椅背上,缓解了一下背部的酸痛。
“给我个面子,别问这个人吧。”陈舒的声音透着一点微妙的笑意,仿佛笃定唐瞻会答应他似的,“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向你保证他一定会受到惩罚,而且阿瞻,小双绝不会再受到来自他的任何安全威胁。”
唐瞻了然地叹了口气。陈舒这个人注重效率,如果能说,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把幕后之人的身份报给他。既然他先讲了别的事,唐瞻也就猜到自己得不到那个人的来历了。
“你已经处理了?”唐瞻其实还是有些不悦,但对于老友几乎唯一一次的请求,他很难断然拒绝,“陈舒,我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陈舒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然后电话彼端的声音变得非常轻柔,透着某种让唐瞻觉得不安的东西。
“那个人啊,我已经解决掉了。”
短暂的静默之后,陈舒准备挂掉电话,唐瞻却突然开口。
“等等。”唐瞻忽然道,“陈舒,你怎么了?”
“没什么,解决了一桩事罢了。”陈舒平静地说。
“我……我也没有什么其他亲近的朋友,你跟着我这么久,陈舒,有什么事不要自己硬撑。”唐瞻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他很少在谈公事的时候越过上下级关系,可是直觉让他忍不住担忧,“如果我能帮忙,你一定要开口。”
陈舒这次是真的沉默了,他张了张嘴,最后认真地说,“好。”
“你把我解决掉了?”石湖目光不善地盯着陈舒挂掉的电话,“真敢说。我只答应了你不再去动唐双,你就这么急着和董事长报告?”
“这个Yin阳怪气的调调才像你平时的样子。”陈舒脸色异常苍白,怕冷似的贴着石湖的胸口,“你说你的恩人等不了太久,是因为唐瞻要死了吗?”
“啊。唐瞻也就剩下几个月了,如果唐家的传承断在这里,他……南星就会死。”石湖的手指落在陈舒耳侧,撩过他微长的头发,“但你不会,你只是用相似的身体脉络欺骗法阵的入口,法阵消亡的时候不会吞噬你的。你把他换出来,在里面撑一段时日,唐瞻死了你就自由了。”
“南星……他这么跟你说的?”陈舒喃喃道,“算了,我不在乎。我的选择是错误的、愚蠢的,我知道……”
石湖语塞,只是默默地理着他后脑的头发。
“石湖,你觉得我还在赌气是吗?”陈舒的身体很凉,凡人终究是难以承受那么惨痛的折磨,就算改造结束,他也还是恹恹的,“陈舒这个人,永远是家里的榜样,业界的Jing英,他从没有行差踏错过。可是我有点累了。”
“我追求的完美的商业成就,只是给阿瞻做事罢了;我追求的完美的爱情关系,只是在妥协和放纵之间摇摆。最后身体也落到最不堪的样子……”陈舒靠着石湖的胸口声音嗡嗡地透过胸腔,搅得石湖心口酸涩无比,“石湖,我没有力气了,你让我……你让我沉下去吧。”
石湖默然搂着安静下来的陈舒。夜晚渐渐深沉,他悄悄离开房间,再也抑制不住喉中的腥甜,手指死死地扣着卫生间的门框,嘴角慢慢溢出鲜血。
“呃!”石湖颓然跌坐在地,艰难地喘息着。对陈舒的改造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可是这都不算什么。
无论如何,小舒,我都会陪你到最后的。他默默地擦了擦嘴角,盘膝调息。
唐瞻想着弟弟回来恐怕还没有吃饭,挂断电话,简单收了一下东西便推门出去。
“唐董事长。”
唐瞻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盯着坐在餐桌前的男人,余光在宽敞的客餐厅扫了一圈,“您是哪位,小双呢?”
“令弟不便在此,我请他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稍事休息。”那男人坦然坐着,主人似的敲了敲桌子,“唐董事长请坐。”
唐双在这人手上,唐瞻只得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淡淡叹道,“外头都传说我排挤幼弟,想不到有一天居然有人拿小双来威胁我。说吧,有何贵干?”
“董事长误会了,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那男子彬彬有礼,居然真的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过去,“我是萧汝言,莫小王爷托我关照唐董事长几日,我想着总要露个面,跟您聊几句。”
“莫郊拜托你?”唐瞻微不可查地一笑,端详了几秒那张名片,妥善收了,才放松地靠在椅子上,“莫郊可不敢出主意让人绑架我的弟弟。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