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去后,向珏琛走了个拐角,进了自己房间。他和庚辛的房间刚好是上了楼梯往左走尽头的拐角两边,对在一起是九十度直角。
这些其实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屁股疼。而他需要上药。
庚辛说要跟孟禹阁视频聊天,那人是以前部队的战术指导,现在多半是在请求庚辛当顾问,研究怎么作战吧。向晚萤征战踏平的疆土,庚辛巩固再征得的地盘,现在又有人动了贼心豹子胆,想来一探了。
其实向珏琛也不懂。他很清楚地能够说道明白有其他人爱他,真心实意地喜欢他这个人,哪怕他病魔猖狂,跌入地下十八层绝望。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其他时候的向珏琛,心脏都是碎掉的。破碎的心,他想起来最近看过的话。“可爱小狗本来也不想拯救世界和破碎的心。但又的确做到了。”
“我本该是一双破烂的爪子,在寂静的海底疾驶。”
有那样夺目的向晚萤站在身侧,哪怕他不伸手抓住对方,他也能好好地观望对方一生的。只要向晚萤肯转头对他笑,肯喊他一声哥哥。被向晚萤拥抱的一瞬间,哪怕对方已经恨他入骨,他也能在那么一瞬间觉得心脏平整了。
正面对着他的那一面墙有印象主义风格的一面画作,像是请人专门手绘的。现代匠艺想塑造那样感觉的月夜自然轻轻松松,向珏琛还挺喜欢的。但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他的卧室,喜欢有什么意义。
说实话如果庚辛的卧室真搞豪奢这一套,弄得四处都是名人字画,昂贵的瓷器摆件四处摆..不寒而栗。
他要的不是“好”,而是一些他也说不明白的东西。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值得“好”,而应该是带着巴掌的糖。或者干脆就是巴掌好了。他这样病态肆意的人,难道不应该被禁锢住双手不允许做任何思想的延伸,产生任何行为前行吗。
向珏琛这样懒洋洋地睡了半晌,清醒过来的时候可能就跟傍晚差不多了。他看着完全昏暗的落地窗,和
…也是因为他这个哥哥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缘故。
但是向晚萤又太纯粹了,他像炙热的明星照亮了他的黑夜。他是徐徐升起的太阳,永远高高在上。他在贪图光亮的时候,小心地抓了一把这样的光攥在手里,想这光永永远远属于他。可松开手就散了。
这是庚辛眼中的他吗。向珏琛有些无奈地笑了几秒,直接拆衬衫,扑倒在他的同样king-size的大床上。他慢慢地翻过身,按了一下遥控键,看着那霓虹灯的桃色冷光慢慢亮起,好像戳破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恶想。
--《普鲁弗洛克的情歌》 艾略特
这篇是心碎文学代表了吧,那现在看来庚辛也读过。向珏琛浅薄不喜欢诗歌,但看晚晚那么喜欢,他也感着兴趣读了点罢了。这首诗被形容为‘从未冒险的爱’。
好像偏题了。向珏琛回过神,瞧着已经往楼上走去的庚辛,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心在颤栗,他的心在震颤。他的世界动摇崩塌瓦解,他像一个内心世界粉碎彻底的人。
向珏琛随意绕了绕,确信自己的寝室就是这个在庚辛卧室旁边的小房间了。他也不急着进自己房间,先探头去庚辛的房间看了看。兔耳朵拖鞋在地面上蹭着走,向珏琛打量了一遍庚辛的装潢,确信这是他以前见的风格没错,就放心地退了出去。
向晚萤以前对他是真的好,好到不可思议,让他萌生了所有的罪孽妄想。曾经笑意盎然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赛车的晚晚,和现在这个暴戾冷脸的向晚萤比起来…他还是喜欢从前的,可是对方早就不是那个样子了。向珏琛自认不是他毁了向晚萤的,他顶多是推波助澜,向晚萤自己犯的罪才是把他推向地狱的黑手。他看得出来对方身上的愧疚,和不想反抗训诫。向晚萤是自己认罚认打,而他只不过..是带了私心罢了。
于是向珏琛慢慢地想一直一直攥紧手,捂住光,让这太阳只属于他一人。贪光夺亮,所有属于向晚萤的爱河逐渐填满了他的心脏。
这一句,是讲普鲁弗洛克眼中的自己是一无是处的。他自比破烂爪子,在无谓地前行海底。诗里的那人,沉迷比他更耀眼夺目的美人鱼,只不过永远穷无所获。
不过和他以前见过的风格没差,简约闲适。墙面漆成像星夜一般的藕荷色,透明屋顶,甚至现在可以看星空,看起来是可以改换成普通天花板的。
庚辛的床跟军中的平板床差不多,却是king-size的。旁边一张简单的书桌,放着一个小冰箱。虽然不豪奢,却也不是完全没设计。双开门的衣柜,镶嵌入墙面,估计是用来放睡衣的。现在正关着,向珏琛也无意打开。
向珏琛一瘸一拐地往楼上走,路过庚辛书房门的时候并不意外看到的是房门紧闭。多半没锁,因为知道他不敢去开。这种战术指导倒的确不能让他旁听。实际上他能知道名字已经算是关键信息了。
月白色。庚辛倒是挺有趣的,给他的房间也弄上了霓虹灯,自己的房间他不搞。这个词儿啊..向珏琛又无奈,甚至想嗤笑出声。竟然内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