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改变来的又急又快。父亲的病过于严重了,面色灰败,整个人都不太清醒,医生们也只能可惜的站在外头容他交代遗事。顾天野终于被带去看他了,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明明可以向自己最亲的父亲寻求帮助,但沈钰沉与苏晏宁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阿野,儿子……”顾松越似乎是回光返照了,看到妻妾儿子都在床头还有些欣慰。“我走后,你要尊敬你母亲和苏夫人,我托付夫人照顾你,不会让你吃苦的。”顾天野低头看着自己父亲满心欣慰的样子,张口却无声。
“晏宁,我打算请人作和离书让你能离开,也不用受我所累。”又看向那美貌绝色的艳妾,再次可惜没能享这福。没想到他竟长睫一眨,红了眼睛。
“老爷,你不要晏宁了吗?晏宁不要走,日后留下来伺候夫人和少爷也可以!”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顾松越心头一动,更觉得体贴的娇妻,懂事的美妾是人生一幸。
“那就依你吧,留在顾府我也不会让人亏待你。”顾松越说完话就好似用光力气般猛烈咳嗽起来,甚至有血沫飞出。
简直是荒诞的场景,父亲在安排临终后事,将已经青年的儿子留给同样年纪不大的妻妾“照顾”,殊不知自己宝贝的儿子这些日子被jianyIn了无数次,到现在两个xue里还含着他们的Jingye。
“爹!”顾天野紧紧抓着父亲的手,眼泪大颗的砸在被褥上,他来不及也舍不得再开口说些别的,只能哭着叫爹,想他能再坚持下去。
顾松越的死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好的结局了。在他闭眼后,沈钰沉内心冷然没有触动,但依旧维持着哀痛的表情,清晰理智的安排下去讣告丧事的准备。而苏晏宁无需像他一般抛头露面,就轻松了许多,可并不感到多欢喜。
自从出完殡顾天野已经呆呆的不说话两天了,伤心过度人也瘦了一圈,动不动眼泪就吧嗒吧嗒的。他虽说欺负人欺负的凶,但那也是床上的事,其实还是宝贝顾天野的,现在看人失魂落魄一副了无生气的可怜样子倒真是让他心疼了。同样也是着急的,软硬兼施得不到回应。
“阿野,你和小妈说句话,你父亲去世也是脱离苦痛了,不是还有小妈吗?你要什么,要不小妈托人去西洋给你再弄新奇的鸟儿可好?”苏晏宁尽力摆出自己最温柔最亲和的态度去逗他,顾天野就当没看见。
苏晏宁被人捧着长大,用不着哄着别人,如今也就那么点办法,拿那些顾天野感兴趣的东西去引诱他,根本抵不上什么事。
沈钰沉这些天忙着处理顾松越的后事,抽出空来了一趟,他到底是比苏晏宁了解男人,处事也更圆滑,坐到男人身边替他整理散乱的衣襟。
“阿野这个样子,让母亲与你小妈如何受的住?老爷走了,难道阿野就不愿意认我们,抛我们随意到外头应付那些豺狼去了?”温柔又带着委屈的嗔怪让顾天野听了倒有了点反应。
早说他是一个带着天真正义感与仁厚之心的人。这些年的培养也让他难以改变对沈钰沉和苏晏宁是“弱势群体”的认知,哪怕是被两人合着玩到失禁,也会觉得自己是那个该顶天的男人,他们是“闺妇”,是他责任之内需要护着的人。
“没,没有。认的,我认的……”他喃喃的回复。苏晏宁有点发酸,自己折腾那么长时间都不如沈钰沉一句话,但又有点高兴男人的态度,亲昵地去捧他的手,把脸贴在他掌中蹭,惹得顾天野掌心痒痒的,往后缩了缩。
“那阿野要早点打起Jing神可好?你有个江南的远房表弟近日也到了,听你以前爱和他玩,如今也去陪陪他?”听到这个消息顾天野Jing神好了不少。
“兰儿来了?他从远地这么快赶来,想必日夜赶路了。”沈钰沉所说是他的表弟顾兰,曾经是他幼年和少年最亲密的玩伴,只是前些年顾兰的父亲去了江南开票号了,他们家也迁去了,顾天野还伤心了许久。
“是,我已经安排人住在东院了。母亲也难过得很,几日未曾合眼,阿野当疼疼我,不要这样了,好么?”美人柳眉微杵,眼眶下略有青痕,确有几分楚楚可怜。
顾天野是真的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也只能说被他洗脑洗的厉害,这些日子又没怎么被弄,如今看沈钰沉这样真有点心疼了,想着不仅自己悲痛,夫人也是伤心的。
“嗯。我晓得了。”见他憨厚乖蠢,沈钰沉微笑了一下,亲了亲他的耳垂,到没再做些什么。
而此时东院的顾兰则满心期待着见自己的阿野哥哥,他自幼身体孱弱性格却有点跋扈,顾天野身体强壮又老实良善,长辈们就让两人做了玩伴,有点互补的意味。他也很喜欢自己的阿野哥哥,这次虽说是替父亲过来悼念,但心思实际全放在顾天野身上。
只是一来人没见到,倒是碰到了顾天野曾经信里所说那个顾家端庄斯文的男“主母”,他的“好母亲”。那男子生的极好,五官如山水画般淡雅却Jing致秀美,凤眸微睨,听他介绍了一番自己与顾天野如何要好的关系,温和有礼地给他安排了住处,只是那无甚感情的眼神让他有些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