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儿他还真是错怪齐耀了。
这个时代农村的生活,几乎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晚上的也没个什么娱乐消遣活动,关起门来,男女老少的都爱干点炕上那档子事儿,有的人家东屋和西屋还比比谁家爷们的时间长、谁家婆娘叫得欢呢,没谁笑话谁,都是吹牛逼的资本。
生产队里那些大老爷们,闲着没事儿凑合一块堆,话题也绕不出这点事儿。
昨天晚上这一宿,他们弄出的动静儿不小,虽说是房子翻新了,可隔壁王秀莲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了些,直抿嘴儿搁那乐来着。
儿子和媳妇儿感情好,她那可是打心眼儿里往外高兴,这一大天都是眉开眼笑的。果然,让儿子退伍回家是对的,瞧瞧,这也没多长时间,感情不就培养起来了么。
看来过不了多久,家里就能再添个小娃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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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王秀莲的心里美,陆谦和齐耀这几天过的是别别扭扭的,完全不像是刚滚过床单进行过深度交流的亲密夫妻。
确切的说,是陆谦一个人别别扭扭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的,而齐耀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家媳妇儿在闹哪门子的脾气,索性少说少错,基本也不怎么吱声。
要不是有啥事儿,两人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
大年初四中午吃过饭,齐光一家子回来了。
进门的时候,冯玉秀眼睛还肿着,红彤彤的,齐大宝趴在他娘的肩膀上,也恹恹的没什么Jing神,齐光更是虎着一张脸不说话,一家人碰个面,婆媳两个说了几句话,他们就回自己屋了。
看这个样子,陆谦也不好多问啥,心里一直惦记着是个事儿。
下午齐耀回屋,和往常一样,该干啥干啥,没一会儿,就发现今天有点不对劲儿,自家媳妇儿老是时不时的看他,欲言又止的。
等了一会儿,对方还是没有说话,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问道:“有啥事儿,你说。”
陆谦这几天其实早已经不生气了,就是一时间拉不下面子跟齐耀说话,自己也憋的够呛,现在男人主动开口,他心里乐滋滋的,顺坡下驴,连忙凑过去问道:“那个,大哥大嫂他们这是怎么了啊?”
“什么怎么了?”齐耀被陆谦这没头没尾的话,问的有点懵,他早上出门去镇上了,刚到家就直接回了屋,还不知道齐光他们已经回来了。
陆谦这才想起来男人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连忙又把之前的事儿解释了一遍。
齐耀蹙了蹙眉,心里大概有了个谱,“没什么大事儿,你别担心,我去一趟堂屋。”
过了半个多小时,齐耀回来了,陆谦扑棱一下从炕上翻身起来,连忙又问道:“到底是咋回事儿?大哥他们是跟嫂子娘家那边吵架了吗?”
齐耀原本不想背地里说这些别人的家事儿,耐不住陆谦一个劲儿的追问,只得耐着性子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遍。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
冯玉秀老家是镇子另一边下庙村的,家里有四个孩子,她排行老三,上头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是一个弟弟。
那时候家里穷,大姐早早就被安排出门子了,嫁给了同村的邻居,除了要伺候夫家人,隔三差五的抽空还得回家帮忙干农活家务活。伺候兄弟,后来到了二哥要说媳妇儿的年纪,家里就想着把她也给嫁出去,换点彩礼钱给儿子,
当时她们村子里有个死了老婆的汉子,看上了冯玉秀,彩礼给的不少,她爹娘二话没说就拍板就答应了。
那汉子在他们村子里是个出了名的人物,四十多岁死了老婆,家里剩下三个孩子,倒是挺能干,手里有几个钱,但就是爱喝酒,喝了酒就没个人样儿,往死里打媳妇儿打孩子,还摔断了腿,有点跛,
冯玉秀知道了以后,死活不嫁,就这么跟家里闹翻了,一个人跑出来的。
她到镇子上打工,私下做做零活针线活,后来偶然认识了去送货的齐光,时间一长,俩人都有那么点意思,就好上了。
冯玉秀不知道的是,她走了之后,那汉子就在他们村子里到处造谣,说她骗婚骗彩礼,跟他过了几天就跑了,反正什么难听说什么。
她爹娘气她不听话,知道这事儿,一开始也没想着帮女儿解释解释,等想要澄清的时候已经晚了,冯玉秀的名声在村子里彻底被搞臭了。
后来她跟齐光决定想要定下来,就回了下庙村家里,知道这些事儿之后,被气的哭了好几天,好在齐光是个心实的,认准这个人儿了,也不听那些有的没的。
齐旺福和王秀莲知道这些事儿之后,也犹豫过,但到底架不住儿子愿意,再加上他们也见过这姑娘,相处起来不像是个炸三狂四的,后来就同意了。
当时冯玉秀的爹娘看老齐家条件还行,想狠敲一笔彩礼钱,亏得冯玉秀硬气,直接就跟她爹娘说,反正她名声已经臭了,要是太过分,她就直接去跟齐光过了,婚礼也不办,啥也不要,让她们一分钱也拿不着。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