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先拿了两瓶北冰洋过来,顺手把瓶起子放在桌上,让他们自己开。
索炀直接拿起瓶起子,利落地开瓶,然后抽出纸巾,细心地擦了擦瓶口,之后才递给沈徽明。
“我在想,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太抠门了。”沈徽明说,“好不容易约你出来,你还是特意调班来的,结果早上带你吃包子逛公园,这会儿来小店吃鸡公煲。”
索炀一边擦自己的瓶口一边低头笑了。
“人家别人约会都是人均几千的西餐厅,俩人西装革履地进去,优雅地切着牛排。”
“哎,打住。”索炀眼含笑意地看他,“你不觉得那样的约会很无趣吗?”
沈徽明喝了口汽水,笑着看索炀。
“其实,约会的形式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目的。”索炀的手指轻轻地蹭着玻璃汽水瓶,“是想跟对方在华而不实的水晶宫里走一趟?还是想利用这难能可贵的机会真正互相了解?每个人对每场约会的定位不同,所以走向也会不同。”
他喝了口汽水,冰冰凉凉的气泡刺激又爽口。
“我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索炀说,“更真实,不是吗?”
沈徽明看着他有些出神,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又多喜欢了这人几分。
这世界上其实并不存在绝对完美的三观,但两个人在一起,三观契合很重要。
水晶宫固然漂亮浪漫,但人总归是要回到地面,脚踏实地去生活的。更何况,他们之间的浪漫已经很多——开始时接二连三的偶遇、三万英尺高的赌约、短暂柏林之行的婚礼,所有的回忆都真实且浪漫,而现在,朴实无华地坐在这里吃一顿便宜却丰盛的鸡公煲,这又何尝不是浪漫呢?
吃饱喝足,索炀先一步去收银台付账。
沈徽明没跟他争,因为这是最没必要也没意义的事儿。
两人出来的时候,索炀站在门口闻了闻自己的衬衫。
“浓浓的鸡公煲味儿。”索炀说,“带你来这儿吃饭,可能是个错误。”
“这种时候,哥哥就要表现一下了。”沈徽明轻声一笑,“走吧,回车上。”
索炀一脸莫名地跟着他上了车,然后看着沈徽明拿出了一个小喷雾。
“去味儿的,”沈徽明说,“喷喷衣服和头发,很快就能散味。”
“这么神奇?”索炀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喷了点儿在自己的衬衫上。
“有没有觉得我活得很Jing致?”沈徽明坐在那儿沾沾自喜,等着索炀夸他。
索炀笑:“很Jing致,所以我能不能跟你讨个礼物?就这东西,送我一个。”
沈徽明倚在那里大笑着看他:“见过要花要表要包要房子的,头一次见着要去味儿喷雾的。”
索炀把自己的衬衫喷完,又往头发上轻轻喷了喷:“礼物这东西,还是实用的最贴心。”
两人坐在车里开了会儿玩笑,索炀说要带沈徽明去学校转转。
沈徽明当然是求之不得,他对索炀读过书的地方很是好奇。
或者说,他对索炀的一切都保持着好奇。
从美食街开车到索炀学校,五分钟不到。
进了校园,在索炀的指引下停好了车。
他们停车的地方对面就是篮球场,隔着铁网能看见那些不怕冷的大小伙子们在秋天依旧穿着秋衣在那里玩得热火朝天。
两人沿着篮球场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索炀指着前面的一栋楼说:“那栋是我们系的楼,当时我们专业绝大部分的课都是在那儿上。”
“我上学那会儿,总是走错教室。”索炀笑,“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回事,像个傻子似的。”
沈徽明在他身边听着,想象着大学生索炀慌里慌张地抱着书跑进教室,然后发现自己走错了又慌里慌张地跑走的样子。
青春里的那些窘迫瞬间,在后来想起来时总是变得格外可爱。
沈徽明也很想见识一下当年那个莽撞的索炀。
“上学那会儿出的洋相可太多了,”索炀说,“我不会打篮球,结果系里比赛,我们班男生人数不够,我必须得顶上,结果,整场比赛下来,所有人都记住了但凡出手肯定给对手送分的索炀。”
沈徽明笑得不行,整个人像是被拉回了多年前,眼前就是那场篮球赛。
“我篮球打得不错,”沈徽明说,“改天教教你?”
“别了,”索炀哭笑不得,“我这人连规则都搞不懂,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到了教学楼门口,索炀问:“要进去看看吗?”
“可以进吗?”
“应该可以。”索炀带着他往里面走,门卫的大爷正在打瞌睡。
两人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溜了进去,然后赶紧转身上楼,在空荡荡的楼梯上相视一笑,像是两个成功躲避老师巡视顺利翘了课的学生。
这一刻,他们好像不再是在飞机上还要看文件的小老板和紧绷着神经服务旅客的空少,而是再普通不过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