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樱和画屏转身离去,带上了门,清岚微笑着放下了手中奏折,等着江蓠来亲他。
江蓠看清岚得意的模样,想起当初清岚唇上的牙印,一时竟真的恨不得咬他一口,但最终,她只是轻轻地亲向他唇角。
即将亲上的时候,清岚忽然笑着转头,吻上江蓠红唇,还将自己口中苦味,渡到江蓠口中。
江蓠睁大了眼,连忙退开。清岚得了便宜还卖乖,笑道,“夫妻之间正应该同甘共苦。”
江蓠不想理他了,转身便走,清岚叹道,“可怜我身体有恙,还要处理如此多的奏章。”
江蓠又低着头走回来,端起那才喝了一口的药,面无表情地送到清岚唇边。
明白若再得寸进尺,他的蓠儿只怕真要生气,好几天都哄不好的那种。清岚终于不再耍赖,乖乖将药喝完,还一本正经道,“劳烦皇后了。”
江蓠淡淡看他一眼,拿起奏折开始读。等到读完,气终于消了。
夫妻二人合作,江蓠读,清岚口头处理,江蓠代笔批示,间或讨论几句,一天便这样过了。
清岚的热症退了两个时辰,到了晚间,又起了。江蓠皱眉,把担忧写在脸上。
清岚轻柔笑道,“你见过那么多的病人,如今怎么反倒不淡定了?”
江蓠低声道,“你又不是别人。”
清岚心一动,伸手将江蓠扯到自己怀中,搂紧,在她耳边低笑道,“兴许发发汗,便彻底好了。”
怎么个发汗法?新皇帝决定身体力行。
一番胡作非为后,清岚果然发了不少汗,两人又去沐浴,再回到床上,清岚很快睡着了。
江蓠却睡得不甚安稳,隔一会儿便要摸摸清岚的手,探探他的额头。等到下半夜,确认清岚不会再发热,江蓠终于安心睡去。
第二日,清岚起来时,江蓠还未醒。他给江蓠盖好锦被,放轻了动作下床、穿衣。
不多时,羽林卫统领和万公公来了。
羽林卫统领和万公公是来接皇帝皇后入主皇宫的。经过了这些时日,整个皇宫已经休整一新,等待着新主人。
既要离开国师府入主皇宫,那么国师府的一切便该妥善处理一番了。
江蓠出来前厅时,清岚正在打点府中下人。江蓠想了想,也将红樱和江五的卖身契拿了出来,然后坐到了清岚身旁,等他处理完毕了,才开始自己的事情。
江蓠首先处置的是红樱,淡淡看着她道,“虽你过去曾无礼对待过我……”
红樱吓得连连磕头,满脸是泪,“大姑娘……不是,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饶了我罢……”
那涕泪横飞的模样,很有几分可怜。不过江蓠原本也未打算对她如何,只略一沉默,淡道,“看在你后来还算安分尽心的份上,拿了你的卖身契和解药,出府去罢,以后生死与我无尤。”
清岚笑着将装有解药的瓷瓶扔给了她。
红樱吓得飞出去的魂魄顿时归位了,心中又是后怕又是惊喜,再度连连磕头,哭道,“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开恩!奴婢一定到死都记着你们的好,日日为你们祈福……”
“行了,走罢。”江蓠打断她,又看向江五。
红樱拿着自己的卖身契急匆匆走了,江五跪到夫妻二人跟前,也开始掉眼泪,“大姑娘……”他跟了江蓠一年多,如今已逐渐成长为少年,个子高了不少。
江五哭道,“大姑娘,我舍不得您……”
清岚挑眉,似笑非笑道,“那你不如跟我们进宫,做个太监?”
江五顿时觉得身下一紧,吓得瑟瑟发抖起来,“我……我……”国师爷做了皇帝,更可怕了。
“行了,走罢。”清岚不甚耐烦地将他的卖身契扔给他。
江蓠嘱咐道,“如今你仍年少,手头也宽裕,还来得及多读些书,来日考取功名,切不可胡作非为。”
江五没想到自己一个目不识丁的粗人,江蓠竟然这样看得起他,顿时眼泪流得更多。江蓠是个大方的主子,不仅给他们足够多的月钱,逢年过节还有诸多赏赐,他手头确实有些钱财。
江蓠道,“回家去罢。”
江五磕了几个响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府里的事情处置完毕,清岚玩笑道,“走罢,皇后娘娘。”
江蓠略想了想,道,“我想去看看江宏。”已经有好些时日不曾见了,最近又发生这样的大事,合该去看一看。
清岚也不急着回宫,柔声应,“好,我陪你一起去。”
昔日的威远侯府如今人丁寥落,繁华不再,处处透着一股萧瑟之感。
听说新登基的皇帝和皇后娘娘来了,整个侯府倾巢出动,这才显得热闹了几番。
江福推着江宏出来,带着一众下人下跪行礼,“参加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宏坐在轮椅上,头发已全白了,怔怔看着江蓠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