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江蓠抬眼扫视着围哭的众人。
江蓠进房来之后的表现太过冷静。红乔心虚,被江蓠仿佛看穿一切的沉冷眸子一扫,难以自控地一抖。
江蓠瞧着,心里有数了。越瑾辰一直都给自己树立温和知礼、宅心仁厚的形象,这个代表他污点的女子,只怕也活不长久,无需她在意。
将遗书还给江福,江蓠上前,想要阖上江敏的眼睛,清岚却拉住她,用眼神示意,“不要沾染那个死人的晦气”。
清岚自行上前,阖上了江敏暴睁的眼睛。
江福心中充满了疑窦。江蓠从进入府门一直到现在,表现未免太过冷静,甚至是冷漠了。和妹妹有嫌隙,见她死去不悲也便罢了,怎么见到父亲急症昏迷也毫不动情的?
可现在,她是侯府唯一的血脉,侯府只能由她主持了。想到侯府这大半年来的惨剧,江福悲从中来,哽咽道,“那大姑娘,姑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蓠想着,上辈子到这辈子,这侯府肮脏的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她淡淡看了一眼江福,道,“明早宫门一开,第一时间禀报皇上,其余亲友,一一通知。给郡主准备丧葬品。”
江福默默听着,没听到更多的话,姑爷也不开口,他疑问道,“就这?”
“更多细节,你看着办罢。”江蓠淡道。
江福只得放下手中遗书,转头一一吩咐起来,买棺木的,置丧服的,布灵堂的……越英丧事才过不久,他非常有经验。
“我去休息片刻,有事情令红樱禀报我。”江蓠吩咐了江福,转身同清岚并肩离开这里,去往自己的旧时庭院。
进入卧房,江蓠小小地打了个呵欠。清岚观她神色,低声问,“你当真不伤心。”
江蓠摇摇头,“当真不伤心,只是略有些感慨罢了。”
清岚审视着她,虽以往他从江蓠的言行中略微可以看出,江蓠对江宏感情并不深,但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这感情到底是何模样。
江蓠抬眸冲他微微一笑,“我真不伤心。从始至终,真心关爱我的,只有娘亲、师父,和你罢了。江宏对娘亲与我好得十分有限,我也不必真情实感。”
不直接针对江宏报仇,让江宏安心养病,已是她最大的孝心了。
清岚心疼,轻轻叹气,伸手揽住她。江蓠回抱,靠着他胸前,轻声问,“不让我沾染江敏的晦气,怎地你却要去沾染?”
清岚轻笑,“我煞气重,不怕。”
江蓠也低笑,悄悄亲他的衣襟,娇软道,“清岚,有你真好。”
清岚道,“我也如此觉得。”
江蓠心情飞扬起来,笑道,“厚脸皮。”
清岚弯腰将她抱起,绕过屏风,往床边走,语气里是忍不住的笑意,“虽是厚脸皮,但我知你喜爱我。”
江蓠见他动作,想起他之前宣誓的“狠狠料理”,脸一红,抵住他,“不行。”
清岚故作不作,将她放在床上,凑近,似笑非笑问,“什么不行?”
江蓠羞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手却坚定地推拒着他。
清岚愉快地笑出声,拉下她的手亲了亲,道,“我怎么会那般没眼色,这种时刻胡来?你好好睡一觉,明日有的你忙。”
江蓠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脸更红,拉过被子将自己密密盖住。
清岚忍不住笑,将被子拉开一些,“这么厚的冬被,你不热么?”
江蓠强自镇定,揪紧被子,摇头。
清岚站起了身,他怕江蓠再这么可爱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
按照礼法,出嫁的女儿女婿回娘家不可同房而住,虽清岚为人肆意,但他也不想给江蓠带来不好的名声,遂亲昵地轻拍拍她的脸,“你睡罢,我去客房。”
第二日果然十分繁忙。虽在侯府不必伪装,在越瑾辰、越谨宇这些人面前,却还得装一装,于是江蓠早早起了,穿上了红樱给她备好的丧服。
去了前院,灵堂已经布置好了,江敏也被移到了棺木中。清岚一身素缟,正和江福说着什么。
江蓠正要过去,身后一个下人匆匆过来,哭道,“侯爷……他醒了,但是……但是动不了了。”
江蓠并不意外,只和清岚互看了一眼,转身往江宏那边去。
江宏躺在床上,身边一堆人哭。他五官轻微歪斜,眼睛瞪得老大,手指扭曲地抓着床褥,拼命想坐起来,但是力不从心,唯有眼泪簌簌从眼角落下。
江蓠十分理解,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最痛。江敏从小由他养大,自然感情深厚,她这个半道回家的女儿又与江宏背道而驰,江敏便是他心里唯一的寄托。现在这个寄托自杀身亡了,江宏自然痛不可当。
然而理解归理解,江蓠并不动情,仍然冷淡着,走过去,弯腰低声对江宏叹道,“父亲,事已至此,好好养病罢。”
见江蓠态度如此疏离,江宏彻底心冷下去,瘫倒在床。
清岚走过去,为江宏把脉,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