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看完都百无聊赖,一沓纸窗户和想象力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该知足,至少这一回,朗哥记起了他们的过去......
他盯着纸窗,视野逐渐涣散,依稀看到纸窗户在变大、变宽,就像一扇真正的窗户一样。他想伸手去够,可全部的力气也只能把胳膊稍稍抬起。
也许是人死前的幻觉,周雪荣看到那窗缓缓打开了,他甚至能闻到清爽干净的空气,贪婪地吸食几下,窗外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抓紧我。”
周雪荣抬头去看,窗上蹲着着个人......好像朗哥啊......
一只触感凉爽而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跟我来。”
周雪荣眨巴眨巴眼,心想如果这是他的幻觉,那他愿意死在这一刻。
火焰已然点燃窗帘,紧接着天花板也绵连一片燃烧起来。徐明朗两手架着周雪荣的腋下,好不容易将他拖上了桌子,拍打着他的脸说:“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我 。”
周雪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死了吗?”
徐明朗破涕为笑,将他拥入怀中:“当然不会,你活得好好的。”
四周的火焰令卧室像个闷热的蒸笼,徐明朗才待了没多久就感到呼吸困难和头晕,于是他扛过周雪荣的半个身子,朝向窗户,一跃而下。
再睁眼时,周雪荣还未看清什么,就得到了一个力道相当大的拥抱,肋骨被挤得酸疼,让他忍不住咳嗽,每咳一下喉咙都像被砂纸打磨,疼到流出生理性泪水。
他头昏眼花,连舌头也变得不好使,明明脑袋里想要问的东西有很多,到了嘴边却成了卡壳的磁带。
一个长长的拥抱终于结束,周雪荣被箍着脑袋看向眼前的泪脸,嘴唇嗫嚅着想说话,然后被一个吻封着了唇。
触感shi润而温暖,又来势汹汹,他连回吻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着徐明朗对着他又啃又咬。
一吻结束,唇上的柔软不再,徐明朗的耳朵尖有点红,他想说的话有很多,却还是用一个吻来代替了千言万语。他捧着周雪荣的脸颊,以额头相抵,闭上了眼。
周雪荣心领神会,闭上酸涩的眼,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静默。
“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徐明朗说着,将周雪荣慢慢放倒在沙发上,自己准备起身的时候,却被拉住了大衣一角。
周雪荣的口型在说“这是哪?”
这个问题也是徐明朗想知道的,他看这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门,此时正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像是对他无声的邀请。
他抽回视线,又看向周雪荣那样满怀留恋的眼神,心里又酸又苦。
他坐回沙发上,轻抚周雪荣的额发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但是这里暂时安全,你可以先休息。”
周雪荣摇着头要起来,被他很轻松的按下了。
“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你安心休息,一觉起来咱们就回家了。”
周雪荣拿掉了他的手,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还没等他开口,徐明朗便心领神会。
“我们的家。”他补充道。
周雪荣只感到浑身战栗,笑着流出了泪水。
“所以不要担心了。一切都会好的。”
也许是因为爱人重拾记忆,所以格外安心,周雪荣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徐明朗确认他真的睡熟后,才起身走向了大门。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凶险,而是普普通通的走廊,地上铺着猪肝红色的地毯,一直蜿蜒到尽头。
他不假思索的走出去,走廊墙壁两边偶有画工Jing湛的油画供他浏览,各种门上长着镀金的门把手,他甚至有种幻觉,仿佛能看到数百年前,这长廊上的女佣们是怎样各司其职,这一扇扇门背后又是隐匿了怎样的空间。
徐明朗来到楼梯口,站在护栏上俯瞰下去,整个楼梯是螺旋状的,一楼的地面上铺着具有图案繁复的地毯,怎么看都似曾相识。
他想起了在镜屋里对付小丑那次,地上也铺着相同的地毯。
他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屋内窗几明亮,长桌上工整的摆着各样银具和雕花玻璃器皿,到处都是剔透的光芒。桌子后面是一堵有着拱形镂空的墙,能看到后面是大片空旷光洁的地板,倒映着窗户还有餐桌,看样子是个舞厅。
徐明朗抬脚刚想往前走,又转过头看向走廊另一边。
斟酌片刻,他走向了有门的那一侧。他挨个打开门,里面不是茶室就是客房,各色繁复的墙纸和摆件堆满了空间,再一次证明了富翁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喜欢囤积些无用的东西。
然后就在他打开下一扇门的时候,他呆住了。
他看到一张丝绒高背椅,靠向窗户的扶手侧放着Jing致的红木茶几,上面摆着银质托盘以及茶具。
这不正是他在套房里看到的那幅油画吗?!
他高度警觉起来,停下脚步,但直觉告诉他这间房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