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明朗等着周雪荣继续说下去。
“狼在七宗罪中代表‘愤怒’,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残暴的教官?而苗放奇异的死状,看起来也很像圣母玛利亚祷告像的样子。”
“你这么一说,我当时看到苗放的......时候,甚至感觉到一种圣洁,可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种神像的感觉。”徐明朗打了个寒颤,“这太可怕了,不,是太邪恶了,这些事只有魔鬼才能做得出来。”
周雪荣食指摩挲下唇,思索片刻说:“也不一定。如果‘他’是无意这样做的呢?”
“我不明白,你是说幕后黑手是个弱智?”
周雪荣摇摇头:“我是说,‘他’可能根本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一种残忍......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徐明朗等着对方接着说下去。
周雪荣漫不经心的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饭,说:“这世上最残忍的,往往是孩子。”
徐明朗顿时感觉什么胃口都没了,他眼前一白,一种难言的恐惧油然而生。
第102章 推土机
徐明朗应景的打了一哆嗦,周雪荣笑笑,安慰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哥别往心里去。”
他松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吓死我了。”
周雪荣一直盯着桌上的一点,半晌才开始收拾碗筷。
而关于幕后之人的话题,二人也没有再提过。
午后阳光大好,徐明朗把两人外套和脏掉的衣服全都洗了,晾在阳台。没有了互联网和信号,生活一下子变得很慢,两人把家事都做的差不多,时间才过去一个半小时,徐明朗却觉得像过了一整个下午。
“现在两点四十,还有什么有意思的吗?”徐明朗坐在被褥上,活动肩膀,也许是因为这两天睡得多动得少,忙活下来一通竟也没觉得累。
“要不要出去转转?”周雪荣放下拧干的抹布说。
“出去转转?就咱们俩?”
“对啊。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不想趁机捞点大金表什么的?”周雪荣开玩笑说。
徐明朗就势扶着下巴,假装思考:“这倒是个好主意。”
两人相视一笑,把手头东西放下,到客厅穿好衣服。
走在刚才的路上,两人吸取了刚才的经验,徐明朗脚穿雨鞋,周雪荣穿了双干农活用的胶鞋。这下没过小腿肚的雪再难浸shi袜子,但还是抵不住寒气冻脚,又走了段距离,周雪荣左右张望,小跑到居民楼拐角的后方,徐明朗也赶忙追了上去。
那是一片拆迁中的旧房,已经有几栋矮楼被铲了一半,剩下的还屹立在雪中,像誓死不倒的胡杨。
他眼见周雪荣一溜烟绕过灰色的砖墙,往人家院里走,一时还没反应上来,还觉得周雪荣要私闯民宅。门前有一颗很高的柳树,低垂的柳藤上裹满了雪,远处看像一团棉花糖,正好形成一个盲区,等他追上去才看到,不远处停着一台推土机。
徐明朗叉着腰大喘气,看着坐在驾驶位里捣鼓的周雪荣,无奈的笑了,双手放在嘴边喊:“喂!小爷我可不和你玩命啊!”
周雪荣像个摆弄玩具模型的大男孩,握着手柄来回试,只见铲刀也跟着上下浮动,过了一会儿,履带开始运作,巨大的机甲壳子往前一拱,正撞在围墙上。
“噗哈哈哈哈哈!!下来吧你,推土机要是那么好开,还用上岗前去蓝翔培训吗?”徐明朗一边笑,一面来回跺脚,这雪是真熬人,寒冷透过橡胶和棉袜,紧紧吸附在脚上。
周雪荣也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有无师自通的本领,履带来回几下,竟真的把推土机从门洞里开了出来,只是这准度不太行,徐明朗还没来得及叫好,推土机竟一个猛子冲向自己驶来。周雪荣脸都白了,猛地踩刹,却还是来不及,一头撞向柳树。
徐明朗人没受伤,但他急着躲避,向侧前方横跑,然后猝不及防的,偌大的雪块呈雪崩之势,带着冷风从头顶落下,“啪”的一下,把他框入其中。
周雪荣一脸呆滞,看着雪里缓缓伸出一只手,以及一根调皮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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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的雪道上,行驶着一台横冲直撞的推土机,里面驾驶位只有一个,徐明朗gui缩在一旁,忍受时不时刹车所带来的的冲击。
他低头去看周雪荣,对方却似乎沉浸在驾驶“机甲”的快感里,脸上带着纯真的兴奋,倒有点像梦里的那个青年。
徐明朗忍住叹息,摸了摸因低头蜷缩而僵硬的脖子,到底没说话。开了又有二十来分钟,他们到了商街,周雪荣把车一停,两人相继下了车。
这条地段虽然远离市中心,但因为前年盖了个高端楼盘,而特地建造了一个商业街,附带着一个公园和一个音乐喷泉,成了周围居民都能来玩的休闲娱乐场所。
当时那个造价不菲的音乐喷泉引来了不少居民,薛莹莹一直说想看,他却一直没能带她来,如今他终于来到喷泉前,和他一起的却不是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