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看见亮光,他想瞒也瞒不下来。”
扬州的地方官员怕是早被龙知恩收买了,陶子谦也有顾虑。所以才专门将巡盐御史洪普引来,有薛达和洪普双双上奏给朝廷,夏瑾的谋逆之罪就是板上钉钉的了,庆王府和夏瑾有牵连,他们一个个的,谁也别想跑掉。
不过港口炸船还只是陶子谦一半的计划,至于另一半嘛,陶子谦思忖,他已经尽可能做了周全的安排,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也只能交给老天爷去裁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赶紧离开扬州这块是非之地,把自己在事件的存在抹去。
思及此,陶子谦转身对鲁山抱拳一拜,说:“鲁大哥,多谢你仗义相助!既然此间事了,我们也尽快撤走吧。我准备连夜返回金陵,等风波平息了再备上厚礼、向你道谢!”
鲁山一愣:“这么快就走?急着回家见老婆么?”
陶子谦笑了笑,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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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六年七月的最后一旬,石破天惊的事情一件接连一件发生。
先是扬州白沙港盐船爆炸,恰巧在附近游江的巡盐御史和定远侯到近处查看,却在本应装着官盐的船舱了发现了来路不明的西洋火器。
随后,这几艘船被证实和昭月郡王夏瑾有关系,巡盐御史洪普连夜送出加急奏报,朝野震惊,龙颜大怒,一时间举国上下,人心惶惶。
这还没完,据说官差还没上门,那卖盐给夏瑾的转运盐使龙知恩就畏罪自杀了,而夏瑾在姝丽院花魁赵盼儿家里被捕获,一同被抓的,竟然还有庆王世子袁继业。亲妹夫和亲儿子都搅和在这桩案子里,庆王百口莫辩,在金陵城风光了数十年的庆王府一时间摇摇欲坠、危在旦夕。
八月的金陵城乱成了一锅粥,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和庆王府撇清关系,人人惊恐不安,祝银屏在别院倒是很清闲自在。伯父已经口头应允了她和陶子谦的婚事,定了亲的男女不好再见面,于是这天,陶子谦专门赶在下聘之前过来看望她。
“上面真要派钦差大臣来?”祝银屏好奇地问。
陶子谦轻摇着扇子,点了点头:“朝廷前些年忙着对付外敌,对内十分纵容,如今正好到了收拾清理内部的时候,庆王和夏瑾撞上去,皇上一定会借题发挥、杀鸡儆猴。夏瑾有谋逆之罪,听说昭月国和朝廷的军队已经交上了手,夏瑾活不了。呵,依我看,有凌迟等着他!”
“还有啊——”他凑到祝银屏耳边说,“我听到的小道消息,舒郡主上京替庆王府求情,在御前跪了一天一夜也没被召见,最后被她母亲沁阳长公主带回去了,看来长公主那边也准备放弃庆王了。”
“皇上顾念手足亲情和皇室威严,未必会杀庆王一家,不过也便宜不了他们,宗人府里头关一辈子应当是没跑的了。”
“……这个结果,屏娘能满意吗?”
祝银屏笑了笑,心里百感交集:“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我自己又没能做上什么……谢谢你,真的谢谢……”
她擦了擦眼角的热泪,问道:“……可是我很好奇,夏瑾和袁继业怎么会束手就擒呢?”
陶子谦得意道:“送赵盼儿那座宅子,附带着送了十几个仆人,我的人混杂在里头。出事前一天,他们在水井里下了瞌睡药,药劲一上来,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谁来也叫不醒。”
祝银屏啧啧称奇,又问:“可你怎么知道赵盼儿一定会带他们去那座宅子呢?”
“我不确定,只是在赌。”
“咦?”
“嗯。那处宅子,论奢华,在扬州城里数一数二,赵盼儿得到夏瑾青睐,接连十天在扬州城里庆祝生日,一辈子最风光的日子也就在这几天了,能不想在众多姐妹友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宅邸,来个锦上添花?我赌她忍不住。”
“不过这里面也有风险就是了,”陶子谦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也留了后手,如果这次不成,干脆就趁着月黑风高,找几个身手好的江湖兄弟——”
“咔嚓——”他横着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祝银屏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
她按了按胸口,后怕地说:“幸好不必做到这一步……”
她把手放在陶子谦手上,笃定地说:“我现在,真恨不得这些事都快快过去,之后,就能安稳过日子了……”
说实话,大仇得报,祝银屏并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这件事折磨了她这么久,如今她只想忘掉前尘,迫不及待地奔向新生。曾经被她视若平常、不屑一顾的平淡日子,却是历经磨难后最大的渴望。
陶子谦欲言又止:“屏娘,我……”
“你什么?”祝银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样。
陶子谦咳了一声,避开她的目光,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我准备外出避避风头,暂时离开金陵一段时间……”
祝银屏脸上的笑僵住了。
第57章 新婚 正文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