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的人大概是让黑熊暴走的人,死了之后为了不暴露他们的计划才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反正这荒山野岭的,小土包多的是,什么坟堆土包没谁会来一一验证。
大概是晚上布置的,因此没有注意到挖上来的新土和旧土颜色是不一样的。
而死在黑熊脚下的一群人,不是给黑熊套钢甲就是涂毒的,亦或者两者都有,最终却死在了这里。
慕脩仍旧不说话,脸色越来越差,唇色发紫。
慕信呵呵笑道:“皇兄,你知道吗?本来臣弟我啊,是不抱期望的,没想到这个人对你的影响竟如此之大,你...也有今天。”
慕脩不再看他,而是缓缓看向那只原地咆哮的黑熊,眼珠里面尽是危险。
他还记得黑衣人闹剧一样的玩笑
为了他,竟然要在身受重伤加中毒的情况下与暴走的熊继续打?
谢锦呆愣的望着
究竟是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陛下以往,没有弱点的。
慕脩听不到他的心声,也体会不到他的心急如焚,不他已经不是心急如焚的程度了,而是心急如岩浆,一旦喷发后果不堪设想。
他松开手,伸手往一旁捻了几片树叶在指尖摩挲着,蓄势待发。
拈叶飞花,这招还是以前的宋淮安教给他的,虽不知他有没有勤加练习,不过看这起手式应当是很熟练的。
黑衣人再次出声道:“赤手空拳听不懂吗!”
慕脩指尖一松,叶片颓然落地。
没办法了,他直直跃向飘飘大狗熊。
受了伤中了毒还没了武器,慕脩的处境就变得被动多了。
谢锦被反剪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双眸爆红,指甲将掌心掐出血了也毫不自知。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谁来告诉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管是林鸦还是叶里,都未曾学过破阵,等援军是等不来的。
这个世上还懂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人本就凤毛麟角。
再打下去,陛下必然吃亏。、
慕脩身上的毒对于内力必定有损,因为谢锦发现他的速度在以rou眼可见的程度逐渐变得缓慢。
慕信冷冷清清看着与黑熊飘飘缠斗在一起的慕脩,眼底说不出是什么神色。
黑衣人想要背后放箭,谢锦想提醒却被人捂了嘴。
弓弦都拉开了
慕信冷冷道:“住手。”
黑衣人松开弦,不解看过去:“王爷?”
慕信瞪他一眼:“本王叫你住手你有意见吗?若是你箭术不佳,我皇兄没伤着,最后伤了我的飘飘你有几个脑袋掉?!”
黑衣人颓然垂首:“属下不敢。”
其实他很想说,他的箭术其实还不错,不至于射错。
谢锦桃花眸一凝
靳安王明明可以致慕脩于死地,却在最关键的一步放弃了?
靳安王负手站在那里,开口道:“让他打。”
没过多久,又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前后矛盾的举措,试图找补道:“本王……只想看他跟我的飘飘谁更厉害罢了。”
谢锦:“……”
这句解释纯粹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一众死士:“……”
谢锦咬牙,盯着眼前的战局。
慕信偏头看向他,目光落在他掌心流出的血上,笑了:“这下小侯爷可看到我皇兄的真心了?很痛苦吧?别着急,待会儿我就将你还给他。”
谢锦一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说
靳安王这个人,他分析过。
他的母妃,先皇的宠妃——当年的一个番邦小国进献而来。
所有人都知道,皇位不可能传有外族血统的皇子,没人看好这个带有番邦血统的皇子。
即便附庸者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她的野心却也从未因此消弭过。
自从生下皇子后,一心夺嫡,皇子们年幼的时候,并不知道长大后他们将要面临自古以来帝王家生死难题。
因此都是兄友弟恭的,只有那时候还身为二皇子的靳安王格外不合群,不尊敬哥哥也不爱护弟弟,妹妹们也不亲近他。
身为太子的慕脩虽先天不足,缠绵病榻却心性极好,品性极佳,所有功课甩其他皇子几条街。
所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换个方位来说,如果不是他先天不足,被断言活不过十岁,就凭他嫡长子的身份,正宫皇后唯一嫡出,背后又有先皇后母家大将军府,皇位人选根本毋庸置疑。
但那时,所有皇子对于这个太子皇兄都是尊敬的。
唯独二皇子,慕信,先皇赐字沉璧。
从这个字,很多人几乎都预见了这位皇子殿下的未来。
碧玉再美,再珍贵,沉入水中了还有谁能看见?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慕脩对于二皇子这个脾气古怪的皇弟,仍旧是一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