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衷道:“小姐,为了你,即便是豁出命来,又有何惧?我爹没告诉过我那东西是什么,但我多少能猜到一点,他终究是不想让我沾染那些事的,小侯爷若能用上,如此也好。”
曲华裳眼底慌乱一闪而逝
她抽出手道:“咱们要去哪儿?”
苏菁兰眼底划过一抹失望,道:“去别的地方,离京城很远的地方。”
曲华裳望着越来越小的皇宫,一滴清泪滑落,浸shi了面纱
苏菁兰替她取下面纱,露出面纱底下苍白的唇瓣,眼底充斥着心疼
她用手帕轻轻拭去曲华裳脸上的泪痕,道:“华裳,你还放不下陛下是吗?”
曲华裳眼泪流得更厉害,像是决堤了。
她哽咽道:“阿兰,对不起...”
苏菁兰笑了,重新换了张面纱,放在她手中道:“傻瓜,道什么歉,不论多久,我都会等的。”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直到你眼里心里不再有那个人的身影。
马车卷起沙尘阵阵,顺着主街道一路出了城。
...
是夜,丞相府内,万籁俱寂。
月光洒落院内,蛙声阵阵。
宋淮安拿出怀中的传音玲,手指轻轻摩挲了会儿,此物跟传音入密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灌入内力之后,都过了一盏茶了,也无动静。
周边毫无风吹草动
应该来的人没有来
月色下,宋淮安微微瞥起眉尖,喊了一句:“林鸦。”
林鸦从房檐上跃下,抱拳道:“主子,有何吩咐。”
宋淮安道:“你在此处守着,看到可疑之人立即绑起来,等我回来。”
他如今还有正事,没时间在这里耽搁了。
林鸦道:“是主子,万事小心。”
宋淮安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
语毕他足尖轻跃,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林鸦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内,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墨眉微皱,他总觉得主子的轻功哪里不对了。
已至深夜,路面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只余街道两侧的灯笼,照出路面的光景。
这个时候仍然亮如白昼的地方,只有花楼和皇宫。
太医院之中
一个个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小医官们睡在一间屋子里,一条大通铺睡了将近二十个,大多都还举着烛火读着医书。
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中衣的小医官提着裤子走进来
一人问道:“这大半夜的,你干嘛去了?”
那小医官扎好了裤腰带,瞅了他一眼笑道:“当然是出恭啊,怎么?你要跟我一起?”
那人‘呸’了一口,啐道:“要点脸吧你就”
小医官没再跟他斗嘴,关上房门,顺口道:“话说我刚出去找地方出恭,大师兄这会儿还在太医院呢。”
另一个小医官手中的书页翻了一页,诧异道:“这都快子时了,大师兄还在太医院做什么?”
“好像是在整理我们白日分好的药材,对照药典之类的。”
“你跑去太医院那边找出恭的地方?”
“那有什么办法,咱们这边的茅房被人占着!”
“看看,这就是大师兄跟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的差别!”
“说得跟你没差别似的,那药典别说背了,让你对着读你也读不通顺啊!”
“睡觉睡觉”
一群人吵吵嚷嚷熄灯睡觉
陈奚手里捧着药典,在药材柜前一个一个抽屉拉出来检查,细细查看。
替他掌着烛火的小药童道:“公子,这些药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回房休息吗?”
陈奚笑了笑道:“这些药材是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师弟们尚还经验不足,有些药材长得极像功效却相差甚远,一不小心就会弄错弄混,若不好好核对,被父亲发现事小,若是被当成其他药草入了药就事大了。”
小药童有些不岔,道:“公子,您也太纵他们了,本来应该是他们的活计,结果弄得你深夜还在这里熬。”
陈奚看了他一眼:“你就喜欢说这些话。”
小药童不吱声了。
院子里虫鸣与不远处的永安池里的蛙鸣交织成一曲莫名的旋律。
小药童余光似乎瞥见一抹黑影从门前刮过去,吓了一跳,飞速转头看向门口:“谁!”
陈奚放下药典,道:“何事?”
“公、公子,我刚好像看到一个黑影从门口的位置过去...”
这大半夜的,小药童莫名觉得脖颈后面有些凉丝丝
陈奚半信半疑,接过他手上的油灯:“我去看看。”
小药童一把拽住他:“公子,还是别了吧?深更半夜的,怪吓人的。”
陈奚看向他,声线柔和又无奈:“难道我们今日不出去看,就不出去了?难道你就准备歇在这御药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