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么?
不能,针又没刺到他身上他哪会知道有多痛。
可这一次,针确确实实扎进心口了,确切说,是在心口上捅了一刀。
邵明旻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从他进新闻组时就一直跟着自己,虽然不免市侩气息,但他就是那种小人物,小市民,有时候那一套惊天言论也让自己很头疼,但更多的是,市侩到可爱。
很多时候自己遇到不顺心了,都是邵明旻陪在自己身边帮自己加油打气。
邵明旻被紧急送往医院,余鹤和殷池雪以及对面的大爷则跟着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路上,沉默已久的余鹤终于迷茫地问了句:
“为什么啊?”
像是对于邵明旻自杀的不解,也像是,对于那些恶言相向网民的质问。
派出所里人来人往,丢了狗的,两口子打架的,都要请这些警察出面。
“你们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他不对劲的。”做笔录的警察坐在电脑前,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击。
但此时的余鹤,任凭那打架的两口子在旁边厉声喊叫,耳中却只有平静的呼吸声。
像是错觉,邵明旻的呼吸声不断在耳边盘旋。
“大概下午吧,我中午看他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还提着两瓶好酒,我以为小伙子要去见老丈人了,还和老伴说很快能吃上他的喜糖了,结果回来就……就这样了。”
对门的大爷满脸惋惜地摇摇头。
“是感情问题?”警察继续询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说实话我也没听过他说有女朋友什么的,一直都是单身,我也奇怪呢。”
“是因为这个视频。”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殷池雪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警察马上抬起头,看着殷池雪的脸,觉得他好像很眼熟,仔细一想,喵的,这不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上那个大明星嘛!
好想要他签名!但是不行!现在在工作,人命关天!
旁边另一个警察接过殷池雪的手机,点开视频。
这时候,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余鹤终于回了神,也赶紧凑上去想一探究竟。
“还有,下面的评论,我觉得,和这个有关。”殷池雪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异常平静。
那警察看着底下的评论,看着看着,忍不住皱了眉。
“这些人疯了么?”以至于,受过专业训练的他都忍不住骂了句。
而那一个个带有恶意的小字,就像一团团炙热的火苗,层层叠叠灼烧着余鹤的眼球。
烧的生疼。
【苏苏子】:“爷吐了,你爸妈生你出来是为了帮个卖屁股给别人下跪的么?哦听说你爸妈已经死了?被你这没出息的气死的吧,幸好他们死的早没看见你这狗一样的德行,不然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simple】:“封杀这种没德没馨的艺人吧,还有这种助理,这么喜欢卖屁股,双双送进白马会所不香吗2333”
就包括那种为林善初站出来说话的网民,也一律被追着喷到注销微博号。
下面还有评论,甚至还有人把邵明旻的详细住址都扒出来,叫嚣着要组团去他家泼鸡血。
还美名曰“鸡血辟邪”。
余鹤知道,其实邵明旻压力真的很大很大,他身上还压着他爸的那笔烂账,确实也有高利贷天天上门催债,说什么父债子偿,他的工作一直也不太顺,跟着哪个艺人做助理哪个艺人都是以“两面糊透”收场。
警察检查过邵明旻的手机,发现其实他在昨天还收到了高利贷的催债短信,算了一下,利滚利,借了三百万要还七百多万,简直是吃人高利贷。
虽然超出银行四分利的利息不受法律保护,但那个时候,国家还没有针对这种暴力催债有着明确的处理方法,大部分时候也只能任由其行。
除了这七百万,更有他爸爸临死前欠下的公司员工的那笔巨款薪资等着他去填。
而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以血rou都无法填补。
可能,邵明旻就像当初的林善初一样,早就绷不住了,早就崩溃了,但是无人可以诉说,更没人能帮他,于是这座座大山一点点压上来,一点点把他往死亡边缘逼。
对于一个拿月薪的人来说,几百万可谓是天文数字,他那套小破屋也卖不了几个钱,地界不好,房子不新,对于这巨额债务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如果再不处理这种违法的高利贷,以后还会闹出更大的事,如果再不整治网络风气,邵明旻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余鹤双眼含泪,望着眼前的那个警察。
他的眼中,有愤恨,但也有期盼。
将期盼,都寄托于这些国家公职人员身上。
如果他们不能为自己主持公道,还能去信任谁呢,以暴制暴?然后进入一个死循环?
那警察回望着他,半晌,坚定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
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