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象已经完全正常了。
他决定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不去管它。
容遥这边颇为坐立不安,远在皇宫的崔凝烟更是恨意滔天,她从未想过要委身于楚成帝,但昨夜却在歹人的算计中把清白的身子给了楚成帝这个行将就木的老男人,天知道她有多恨。
在楚成帝入睡后,崔凝烟几次把手伸向了枕头下方,那里放置着尖锐的发簪,可每次当她要把发簪拿出来刺进楚成帝的胸口时,这个老男人就会悠悠转醒,用浑浊得叫人头皮发麻的目光盯着她。
好不容易盼到楚成帝离开关雎宫,崔凝烟终于忍不住拿出发簪,狠狠的将它刺进了楚成帝躺过的位置,那位置上还留着特属于楚成帝的余热,一股腐朽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满身的酸疼抵不过胸腔中的恶心,她翻滚到床弦边,试图将肠胃里的东西都呕吐出来,她把苦胆水都吐出来了,但还是恶心的难受。
在楚成帝离开后,崔凝烟的随身侍女木棉就像往常般领着宫娥推门而入,见到趴在床弦边的崔凝烟,她连忙制止宫娥继续靠近,她快速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
崔凝烟满脸泪痕,双眼猩红:“热水呢?”
木棉眸光微转间就看到了床上的落红,以及刺在床上的发簪,她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莫不是计划被识破了?
崔凝烟此时只想把满身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全都清除,她厉声道:“把水给我弄进来,快点。”
木棉不敢再怠慢,连忙把发簪用被子盖好,让宫女把热水送了进来。
换了十几桶水,不管怎么洗,崔凝烟都觉得自己浑身都脏,直到把身上的皮都洗掉了,她才慢慢冷静下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楚成帝想必也知道以前侍寝的人不是她,她必须得想个办法补救,不然她以前做的,就功亏一篑了。
她要姓陆的,全都不得好死,不然她这满腔的怨愤,该如何消除?
崔凝烟抬起胳膊,看着上面被楚成帝掐出来的青紫:“去找江淮书,让他给我准备避子汤。”
木棉是陪着崔凝烟一起长大的,当然知道崔凝烟是看不上楚成帝的,但是想到将军的吩咐,她还是低声道:“小姐,您若怀了皇子,在后宫中行走,就更方便了。”
崔凝烟猛地抬起头,盯着木棉的眼睛就像淬了毒:“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否则——”
木棉猛地低下头,不敢再说。
她连忙躬身退了出去,不出半刻钟,又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陛下身边的李公公来了。”
崔凝烟还在水里泡着,她半眯起眼睛,思考着楚成帝这时候派人来的缘由。
当初,‘她’初次侍寝后,楚成帝疼惜‘她’,下旨不许任何人吵到‘她’,也免了‘她’向周皇后的请安礼。
楚成帝知道‘她’不是她,派人来做什么呢?
是奖励还是惩罚?
崔凝烟上辈子也算是陪伴帝王左右,但那时候的她是满心欢喜,也不去猜陆珩言行表达的意思,所以落了个家族覆灭冷宫惨死的结局。
这辈子,她不仅要改变自己和家族的命运,还要为上辈子的自己复仇,所以她不得不想尽办法猜测枕边人的心思。
楚成帝的心思比陆珩的心思好猜多了,楚成帝平庸无能,喜怒都清楚的表现在脸上,好哄又好骗。
陆珩则属于不叫的狗类型的,他表面温和端方,实则在暗中酝酿恶毒心思,想着怎么把人推进地狱。
崔凝烟掬起水扑在脸上,沉声道:“把李公公请到正殿稍坐片刻,让人进来为本宫梳妆。”
见崔凝烟重新打起Jing神,木棉悄悄松了口气,她就怕小姐一蹶不振,那她该怎么向将军交代?
崔凝烟本就生得貌美如花,初次承欢后的她更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韵,是以当盛装打扮过后的她袅袅婷婷的走进正殿时,哪怕是阅美无数的阉人李总管,也略微坐直了身子,眉宇间透着打量。
李太监服侍楚成帝三十余年,为人圆滑世道,见到崔氏走来,连忙起身行礼:“奴才拜见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道喜了。”
崔凝烟深吸了口气,打起勉强的笑容:“何喜之有?”
李太监道:“恭喜娘娘身边又要出个可喜的人儿了。”
李太监展开楚成帝亲拟的圣旨,尖声念道:“陛下有旨,贵妃崔氏,崔门梦蝶接旨。”
崔凝烟连忙伏跪在地,又叫了人去把崔梦蝶叫了来。
见关雎宫正殿跪满了人,李太监这才正式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崔门梦蝶,柔嘉淑顺,风姿雅悦,丽质轻灵,雍和粹纯,甚慰朕心。着即册封为贤妃,钦此!”
崔凝烟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着,她紧咬着唇瓣,低垂的眼睑遮掩不住眸中的怨恨。
她是厌恶楚成帝,但不代表她不在乎楚成帝如此打她的脸,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当初被册封为妃时,楚成帝用的也是这些词!
他是在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