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的,怎么可能不管他?
周皇后口中的致远,是她的亲生儿子,楚成帝皇二子,自小孱弱病多,在两年前不堪重负逝世,也成了周皇后心中永远的痛。
钱嬷嬷忧心道:“可娘娘您也不能为了三殿下搭上自己呀?二殿下以前最放心不下您,您可要为他好生保重自己。”
周皇后没有回答钱嬷嬷的话,她暂时还没想到为陆珩洗清冤屈的办法,但要她坐视不理却是不能的。
周皇后道:“嬷嬷,宫外可有消息传来,谨之的毒可解了?”
钱嬷嬷低声道:“不曾有好消息传入宫内。”
不曾有好消息传入宫中,也就是谨之的毒还未解,他的性命也还没脱离危险。
周皇后垂下眼睑,谨之在被废黜当日吐血倒地,经大夫检验是中了剧毒。她也求过陛下派太医前去为谨之诊治,经过她的劝说,陛下的态度本来已经有所松动,结果崔氏几句话就让陛下重新硬下了心肠,再不顾谨之死活。
周皇后再次叹了口气:“有容遥的消息吗?”
钱嬷嬷垂下头,不敢看周皇后。
神医容遥行踪从来不定,当初会请来容遥师徒为二殿下续命,也是因为容遥的师父欠过皇后人情。容遥师徒为二殿下续命十余年算是还清了所欠人情,自二殿下去后,容遥师徒就再度失去了踪迹。
周皇后沉声道:“加派人手寻找容遥的下落,此外另寻大夫,务必在寻到容遥前保住谨之的性命。”
钱嬷嬷点头应是,周皇后能坐稳皇后的位置当然不止是因为她是先帝钦点的皇后,在皇宫活了这么多年,不管是因为自保亦或者其它,她都有自己的经营。再者,周皇后的娘家也是武将世家,当年是比现在的镇国大将军府更为显赫的存在,如今是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氏一门还是有些能力的。
钱嬷嬷垂首道:“我们这边加急寻找神医的下落,就怕崔氏那边等不了,三殿下被陛下贬谪至封州,如今已经耽搁了好几日,崔氏那边怕是要着急了。”
周皇后道:“是该着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陛下前段时间做了些糊涂事,如今前朝后宫都人心惶惶,总不能再传出个逼死亲子的名声罢!悄悄遣人去谨之府上,告诉他们不必着急,让谨之安心养着就是。”
崔氏自以为聪明,殊不知她的所作所为在后宫众人的眼中不过跳梁小丑而已,一个凭借容貌魅惑君主的妖女,有何可忌惮的?
她懒得计较罢了!
钱嬷嬷道:“娘娘为三殿下费心费力,三殿下若是知晓,定会对娘娘心存感激的。”
周皇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自致远走后,她就活得浑浑噩噩,不愿意再理会前朝后宫的事宜。如果不是谨之被算计将死,让她想起了致远临去前的嘱托,她怕是还不会清醒过来。
周皇后道:“如果我不是光顾着沉浸在致远离去的痛苦中,说不定还能看护谨之一二,让他不至于落得现在的地步。”
钱嬷嬷道:“三殿下能够理解您的。”
“崔氏那边叫人看着,让我们的人也随时准备着。无论如何,都要为谨之争取到时间,至少要在找到容遥前让他安心养身体。”周皇后最后道。
周皇后坐在寝宫中,从寝宫望向外面的天空。
想当年她也是金戈铁马的女将,也陪父兄上阵杀过敌,也陪夫君在边疆吃过苦。而今却是山珍海味,锦衣玉食的养着,就宛如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她抬起手看了看,曾经布满老茧的手被保养得光滑细腻,她微微握拳,这双养尊处优多年的手,还能提得起武器吗?
被周皇后担忧着的陆珩此时也在思考反击的方法,他想了很久,既然崔氏凝烟是所有祸事的源头,干脆就拿她祭刀罢!
休息过一夜,陆珩的神魂与这具身体也有了更好的磨合,他满身的病态仿佛一夜之间尽数散去了,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健康Jing神。
至于与陆谨之的端方温润不同,他眉眼微转间就带着邪肆与慵漫,一举一动都透着陆谨之不曾拥有的惬意与懒散。
管家惊愕的望着气息大改的陆珩,连要说的话都忘记了:“公……公子?”
陆珩懒懒的靠着:“外面可是有什么热闹的事情?”
管家立刻回过神来:“不久前,有人在城中散播谣言,说公子枉顾皇命,至今不启程前往封州,实乃无视皇命,对陛下不敬。”
陆珩轻笑着说:“倒也不全是假话,然后呢?”
管家道:“这些流言很快就被制止了,公子身中剧毒性命垂危的消息也传了出去,相信那些人会安静一段时间。皇后娘娘差人来话,说请公子安心养身。”
“嗯。”陆珩漫不经心的点着头:“昨日吩咐的事可已经办好了?”
管家道:“办好了,相信以那位的多疑,他会细查下去的。”
“那就好。”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管家再问:“公子,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