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炕上的赵氏听到一直心心念念的四儿子,考中了举人时,她猛地拍了下大腿,抖着嘴唇,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反应,和当初邢氏听到报喜差吏的话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嘴上一连声的说道:“我就知道老四是个有本事的,我就知道!”
念叨完这句,她突然回想起什么,紧跟着又冲儿子问道:“老四就要成婚了?在京兆里?”
“是,二郎在信里写了,说是在冬月里,具体的日子没写。”叶正立立刻回道。
赵氏掰着手指算了几息,立刻就急了,挪动身体就准备穿鞋下炕。
嘴上还不停的念叨着:“不行,不行,这眼瞅着就没多长时间了,我要快点收拾收拾才行!”
炕上的叶方看到妻子的动作,脸立刻就黑了,皱眉呵问道:“这好好的,你收拾东西干啥?”
赵氏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回道:“干啥?当然是收拾东西去京兆见老四啊!你没听刚刚老二信里说了啥?”
“二郎考中了举人,老四也考中了,马上还要成婚了,你说说,成婚这么大的事儿,咱们咋能不过去?”
他们叶家一连出了两个举人,这是多大的喜事儿啊,这么有面子的事儿,他们咋能就待在这里,光听着不动弹?
叶方闻言脸更黑了几分,张嘴就呵斥道:“去啥去?不许去!”
赵氏动作停了一瞬,侧过身小眼瞪向老伴儿:“干啥不去?先前那次你拦着也就算了,可现在老四都考中举人了。”
“你咋能不想着去看看老四?你就忍心让他一个孩子,孤零零的待在那么老远的京兆里?你心肠咋这么狠呢?”
叶方眉头皱起,板着脸说道:“你就不能动脑子想想,老二的信都传回来了,可是老四的呢?”
“他要是想见咱们,早就回来了,就算不回来,好歹也会传个信儿回来,可现在都过去多久了。”
“信儿呢?他传回来一次了吗?我看他早就不认我这个父亲,不认你这个娘了!咱们干啥要大老远的折腾过去?”
就和当初老大是叶方的逆鳞,他说可以,别人一句不好都不能说一样。
对赵氏来说,四儿子就是她的逆鳞,谁说都不行,哪怕这人是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丈夫!
闻言立刻就炸了,张嘴就说道:“老四可是你亲儿子,你咋能这么说他?我不管!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
这话说完,瞧见丈夫捂着胸口,被气的不行的模样,话又软了下来:“老二先前就和老四不咋亲。”
“去了京兆肯定也不会帮衬着他,他一个孩子,在京兆里不定有多难呢,还有那伯爵家。”
“瞧中了老四聪明,谁知道是不是把老四管的严严的?老四他肯定想传信回来,他是我看着养大的,是啥样我还能不清楚?”
“肯定是那伯爵家的人管着他,不让他传,肯定是这样,咱们要去京兆为他做主啊!”
“老四可是咱的亲儿子,咱们不去帮他,谁去?”
你还别说,赵氏这一番话,还真是说的有理有据的。
却直把叶方给气了个够呛,抖着手指着她,脸色铁青的骂道:“冥顽不灵!冥顽不灵!”
“你就糊涂吧,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命,都赔给那个孽障,你才清醒了?”
赵氏张嘴就反驳道:“糊涂的是你!我先前一直说啥来着,不要救老大,你不听,非要救,你看看咱家现在成啥样了?”
“老四现在好不容易考中了举人,咱家的日子眼看就要好起来了,偏偏你却舍不得那几亩破地,非要赖在这里不出去,你不是糊涂是啥?”
“你……你……”叶方被妻子的一番话,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胸腔“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就像风箱一样响亮。
吓的一旁的叶正立连忙走到他身边,伸手不停给他顺着后背:“父亲,您消消气,有啥话,您和娘好好说,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他是想去京兆,可他并不想父亲的身体被气出啥问题,他到现在犹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握着他的小手,教他识字写字时的场景。
也因为这个,他对父亲的感情明显要比对娘的深厚些。
哪怕后来父亲偏心大哥,这种感情也不过是减弱了些许,却还是存在。
丈夫的反应,也把赵氏吓了一跳,让她记起丈夫的身体,从去年那场事儿后,就一直没好利索。
虽说平常时候瞧不出啥来,可一旦生气又或是情绪激动时,却会表现出来。
但就算心里担忧,可让赵氏舍下自己辛苦养大的四儿子,也是不可能的,她犹豫了几息,总算是想出个折中的法子。
“你身体不好,不想去京兆就不去吧,我和老三过去一趟,等看着老四成婚后,我就回来!”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退了好几步了,可在叶方看来,妻子这就是死性不改,固执看不清眼前的事实!
等他好